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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战争是以物理形态发生的。
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钢铁星球,却投下了违背光学原理的巨大阴影,笼罩了光之巨人的世界,
祂那壮阔的“环带”——数以兆计的仆从军部队,遮蔽了“童话大陆”的天空。
紧接着,“环带”解体了。
仿佛巨大的蜂巢开启了闸门,又似死亡的蒲公英被狂风吹散,
那些形态狰狞的活尸军,那些来自不同时代、不同文明,被宇宙大帝吞噬、同化、改造的作战单位,如同毁灭之雨,向大地降下。
那不是有序的舰队,而是一股毁灭的洪流,一片金属的宏云,
来自远古星系的巨型生物残骸被缝合上炮管与力场发生器,成为运兵船;
坚固的硅基生命被重新熔铸成嚎叫着的多足突击艇;
被禁锢在拘束具中的电磁生物体,则被改造成活体炸弹,
以及数量最多的机械化部队,
等等。
它们是被宇宙大帝吞噬、转化的亡魂,是曾经所属文明的活墓碑。
它们如同毁灭之雨,带着撕裂大气的尖啸,向着“童话大陆”美丽的地表倾泻下来!
而“童话大陆”,也在亿万分之一秒内,撕碎了田园诗般的外衣。
地面瞬间崩裂成灰,泥土与鲜花、青草与远山仿佛泡影,刹那幻灭,
泥土变为密密麻麻,令人看去便会生出密集恐惧的蜂巢炮台,
随风摇曳的长草化为活着的锋刃,竖立起飞剑的阵列;
一道道山峦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变为巨大的战争要塞,
一条条溪流变为灿烂的光轨——那是少数文明在宇宙诞生早期使用的轨道加速系统,
河流中的游鱼与水中的微生物,在同一个刹那开始“回滚”,生命形态被回溯、改写,
变回了它们被“童话”封印前的巅峰状态,成为钢铁战舰与身披外骨骼的战士,向着天空中降下的“落雨”迎击而去。
曾经的村落变成某种兵工厂,那些淳朴的村民,他们的血肉之躯在光的笼罩下极速膨胀,化身万丈巨像,身披钢铁与力场,踏碎脚下的大地,飞向天空!
大地上的一切,都挣脱了原有的尺寸,连大陆本身,都变成了大小堪比恒星的巨舰。
这并非解除伪装,而是真正发生的形态改变——
“光”命令他们为主人战斗,
那命令深入他们的意志,细胞,神经元与程序,改写了他们在现实世界的存在形式,他们只得听从。
而魔神的仆从军,没有因这变故有丝毫停滞,
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敌人是什么,
宇宙大帝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意志。
于是,伴随着如雨的炮火,从天而降的,狰狞而杂乱的战争集群,与地面上飞起的编队撞击在一起。
天地之间,化为炼狱。
亿万门动能武器齐声怒吼,能量光束如同密集的暴雨,互相交织、切割,实体炮弹撞击在能量护盾上,炸开绚烂的光芒,活体锋刃组成的“草原”拔地而起,如金属的沙暴,席卷过低空的突击艇群,万丈巨像挥动巨拳,将数十公里长的生物战舰凌空打爆,血肉与金属的混合物倾泻而下……
天空被染成了永昼,大地在连绵的爆炸中颤抖,天地间的声音全部叠加在一起,只剩能量宣泄的轰鸣与物质解体的震动,金属的、血肉的、以及能量的碎片,如雪花般从交战空域落下,在地面上迅速堆叠……
这是一场没有前线,没有后方的战争。
对作战的双方而言,毁伤的数量没有意义——双方都有近乎无尽的兵源可以消耗。
但一方来势汹汹,
另一方的核心,则瞬间隐藏自己——
不知何时,这片天地间那似乎矗立在中央,又仿佛无处不在的翡翠色巨塔,已经消失,不知所踪。
下方,两个巨人抬头,凝重地望向天空中的巨影。
路基埃尔与卡尔蜜拉的身躯已高逾万丈,
以往的所有战斗中,他们只需降临目标星球,
那些被他们收割的种族便会自行瓦解,
另有及少数种族,由于其与众不同的存在形式,如少数硅基生物、能量生物,可以部分免于模因干涉的,
他们也能展现真身,依靠强悍的物理攻击将对方灭杀。
但此刻,这两种方式,对这恐怖的魔神都不占优势——
宇宙大帝的“存在”,位格高于寰宇众生一个层次,祂是真正的钢铁神明,甚至祂的仆从军中,就有不少强大的神灵,
用模因干涉对付祂,就像试图用微风吹动陨星;
至于物理攻击……
路基埃尔微微矮身,挥拳——
“轰——!!”
粉碎了一个突入身前的巨大机械生命体,呲牙咧嘴地后退一步:
“……这不是办法,
“祂的仆从军比上次更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