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冒顿深知,这仅仅是开始。在这片充满了欲望与纷争的草原上,权力的争夺永无止境。他要实现自己统一匈奴的宏伟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开始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准备向那些依旧不服他的势力发起挑战,当然能用资源和金钱瓦解的,就不动用武力。
草原上的风裹挟着沙砾,无情地拍打着单于大帐的牛皮。老单于坐在铺着狼皮的主位上,眉头紧锁,手中的青铜酒盏微微晃动,酒水洒出些许,在狼皮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浑身尘土的斥候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单于!大事不好!西部草原联军十万大军,在黑水河一战,竟被冒顿的几万兵马打得溃不成军!”
老单于猛地站起,酒盏“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什么?十万大军!那可是西部最精锐的力量,怎么会败得如此之惨?”
帐中一众贵族面面相觑,脸上皆是震惊之色。其中一个年长的贵族捋着灰白的胡须,沉声道:“冒顿此人,不可小觑啊。他在草原上的威名,如今怕是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那些部落头人,真是糊涂!以为能趁他立足未稳,偷袭得手,却不想反被他算计。”
老单于来回踱步,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我原以为,他被赶出老窝,不过是丧家之犬。谁能想到,短短时日,他竟能有如此作为。更奇怪的是,草原上还有一个大单于,冒顿如此扩张,他为何始终按兵不动?”
另一个年轻气盛的贵族握紧拳头,愤愤道:“大单于怕是老糊涂了!再任由冒顿这样下去,整个草原都要被他吞并了!”
老单于瞪了那年轻贵族一眼:“休得胡言!大单于自有他的考量。只是如今这局势,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其实,匈奴部落的松散结构,一直是草原上的一大特点。各个部族,来去自由,小单于多如牛毛,谁也无法真正撼动谁的地位。以往,老单于凭借着几大贵族的支持,倒也能维持住自己的势力范围。可如今,冒顿的出现,打破了这看似平静的局面。
想当初,冒顿落魄地来到老单于的领地时,老单于念及同宗之情,并未驱赶他。哪知道,这一举动,竟成了他噩梦的开端。几个大贵族在见到冒顿展现出的武力与智慧后,心中纷纷起了异心。
“单于,您可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一个贵族急切地说道,“冒顿那家伙,手段太厉害了。联合、打压、联姻,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草原上不少小部族,都纷纷投靠他了。”
老单于长叹一声,重新坐回主位:“我何尝不知?可如今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冒顿身边有三大贵族支持,实力不容小觑。贸然出兵,只怕讨不到好果子吃。”
就在这时,帐外又传来通报声:“单于,冒顿派人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老单于与一众贵族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警惕之色。“让他进来。”老单于沉声道。
片刻后,一个身着黑色皮甲,腰佩弯刀的匈奴汉子大步走进帐中。他目光如鹰,扫视了一圈帐中的众人,然后单膝跪地:“小人奉冒顿单于之命,前来邀请老单于明日前往乌兰山,共商草原大事。”
老单于眯起眼睛,冷冷道:“冒顿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汉子不卑不亢地回道:“小人不知。但冒顿单于说了,此次会面,关乎草原未来,还望老单于务必赏光。”
“哼!回去告诉冒顿,我老单于自会前往。不过,若是他敢耍什么花样,我定让他后悔莫及!”老单于怒声说道。
待那汉子离开后,帐中气氛愈发凝重。“单于,这明显是个鸿门宴,去不得啊!”有贵族劝道。
老单于摇摇头:“不去,才是示弱。况且,我们也该听听,冒顿到底想干什么。明日,你们都随我一同前往,多加小心便是。”
次日,乌兰山脚下,两拨人马对峙而立。老单于在一众贵族的簇拥下,缓缓走向山顶的临时营帐。冒顿早已在此等候,他身披华丽的貂皮大氅,腰间悬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身后跟着一众精锐骑兵。
“老单于大驾光临,冒顿有失远迎!”冒顿笑着迎上前去,脸上看不出丝毫敌意。
老单于冷哼一声:“冒顿,你究竟搞什么名堂?有话直说!”
冒顿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老单于等人让进营帐。待众人落座后,冒顿亲自斟满两杯马奶酒,递了一杯给老单于:“老单于莫急。今日请您来,是想和您商量商量,如何将草原统一起来。”
老单于接过酒盏,却并未饮用,而是目光犀利地看着冒顿:“统一草原?哼!说得好听,你不过是想吞并我们的部族罢了!”
冒顿哈哈大笑:“老单于误会了。如今中原各国战乱不断,赵国更是元气大伤,壮劳力被秦军坑杀几十万。这可是我们匈奴的大好机会!若是草原各部族还像一盘散沙,如何能在这乱世中立足?只有统一起来,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去争夺更大的利益。”
一个贵族忍不住开口道:“那你说说,如何统一?难不成要我们都听你的?”
冒顿不慌不忙地说道:“当然不是。我提议,我们推选一位德高望重、有勇有谋的大单于,统领草原各部。各部族保留自己的独立性,但在对外征战、抵御外敌时,必须听从大单于的号令。”
老单于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听着倒是不错。可谁来做大单于?”
冒顿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我认为,这个人选,非老单于莫属!”
此言一出,帐中众人皆是一愣。老单于更是满脸疑惑:“你这是何意?冒顿,莫要耍什么花招。”
冒顿诚恳地说道:“老单于在草原上威望极高,若是由您来做大单于,各部族必定信服。而我冒顿,愿意全力辅佐您。只要能统一草原,我不在乎虚名。”
老单于心中虽然有些动摇,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你当真如此好心?”老单于盯着冒顿的眼睛,质问道。
冒顿重重地点点头:“句句属实!如今,中原的赵国已不足为惧,但秦国、新国日益强大,早晚会对我们草原下手。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才能与之抗衡。”
帐中众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有人觉得冒顿说得有理,也有人怀疑他别有用心。
就在这时,一个贵族站了出来:“冒顿,就算我们同意推选老单于做大单于,可如何保证你不会暗中搞鬼?毕竟,你这些日子在草原上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野心。”
冒顿沉默片刻,然后解下腰间的长剑,放在桌上:“我以这把剑起誓,若我冒顿有任何不轨之心,就让我死在这剑下!而且,我愿意将我的几个重要部族,交由老单于的亲信监管,以表诚意。”
老单于看着冒顿,心中天人交战。统一草原,一直是他的心愿,可他又实在不放心冒顿。但眼下的局势,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好!我可以答应你的提议。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敢违背誓言,我定不会轻饶你!”老单于最终咬咬牙,说道。
冒顿大喜过望:“多谢老单于信任!我冒顿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您成就大业!”
然而,这场看似达成共识的谈判,实则暗流涌动。老单于和他的贵族们,时刻警惕着冒顿的一举一动;而冒顿,心中也有着自己的盘算。在这弱肉强食的草原上,所谓的盟约,究竟能维持多久?
未来的草原,又将走向何方?没有人知道答案,唯有那呼啸的风声,在空旷的草原上,诉说着未知的命运。
朔风卷着沙砾掠过枯黄的草场,冒顿斜倚在虎皮大帐前的胡床上,手中握着一柄从汉地缴获的青铜剑,剑身泛着幽蓝的寒光。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几名斥候翻身下马,跪在毡毯上:\"单于,汉军又在边境修筑堡垒了,这次还带来了新的弩机。\"
冒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剑身轻轻敲击着胡床扶手:\"这些汉人,就像草原上的地鼠,总在暗处挖洞。告诉各部族,明日集结,我们去会会这些胆小的绵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已经看到了汉军溃败的景象。
\"可是单于...\"一名年轻的将领欲言又止,\"最近有传言说,汉军的骑兵今非昔比,他们的战马都披着铁甲...\"
\"够了!\"冒顿猛地起身,剑指苍穹,\"我冒顿的弯刀下,还没有砍不倒的敌人!那些汉人不过是失去了血性的懦夫,长期和绵羊争斗,老虎也会变得软弱。\"他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惊起一群寒鸦。
汉军的马匹披了铁甲,那也要看他们是否有健硕的高头大马,要知道这样的品种大食人最多,必经经过草原,现在汉军用了铁甲马,就需要一骑三马甚至四马,根本保持不了多久的铁甲马冲击,样子货。
只要兜得时间足够长,这些铁甲马自己就倒下了 所以汉军一定是轻甲护马,那也够他们 的坐骑受得,马匹都集中在游牧民族手中,汉军根本就重金也买不到真正的种马,没法自己繁殖,到头来还是要依靠他们。
夜幕降临,大帐内烛火摇曳。冒顿独自坐在案前,摊开一张粗糙的羊皮地图,上面用赭石标记着汉军的据点。想起几个月前的惨败,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那次汉军假扮成商队,趁着夜色突袭他的部族营地,三支精锐骑兵部队几乎全军覆没。更让他愤怒的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居然趁乱夺取了老巢,将他逼得远走他乡。
\"汉人...果然不可小觑。\"冒顿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不得不承认,汉军的战术和装备都在不断进步,尤其是那些新组建的骑兵部队,不仅骑术精湛,而且善于伪装,简直比草原上的狼群还要狡猾。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单于,有使者求见。\"
进来的是一个头戴银饰的老者,来自一个偏远的小部族。\"尊敬的冒顿单于,我们部族愿意追随您的脚步。\"老者恭敬地献上一串玛瑙珠,\"只是...草原上已经流言四起,说您被汉人打得落荒而逃,是个失败者。\"
冒顿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的羊皮地图飞起:\"失败者?!告诉那些嚼舌根的人,我冒顿的弯刀还没有饮够敌人的血!几万联军被我击败了,不在乎更多的敌人,明天你就跟在大军后面,看看我是怎么砸碎对方的臭嘴!\"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回去告诉你们首领,三日后在黑松林集合,我要让整个草原都知道,冒顿不仅来了,还要战无不胜!\"
与此同时,在草原的另一个角落,一群小单于们正围坐在篝火旁密谋。为首的是曾经被冒顿打败的呼衍部单于,他的脸上还留着一道狰狞的疤痕。\"冒顿这个叛徒!\"他愤怒地将酒囊摔在地上,\"当初我们推举他为盟主,他却反过来吞并我们的部族!\"
\"可是他现在实力太强了。\"一个部族首领担忧地说,\"上次十万联军都败在他手里,我们...\"
\"所以我们需要帮手!\"呼衍部单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已经派人联系了东边的东胡王,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再加上汉军的支持...\"
\"汉军?!\"众人惊呼。
\"没错!\"呼衍部单于冷笑道,\"汉人最擅长坐收渔利,他们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冒顿统一草原。只要我们答应帮他们守住边境,他们就会提供武器和粮草。\"
\"可是...和汉人合作,会不会引狼入室?\"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呼衍部单于猛地抽出弯刀,\"要么联手打败冒顿,要么等着被他一个个吞并!\"
草原的百姓们却无心关注这些权力斗争。在一个偏僻的牧村里,老萨满正在给受伤的牧民治疗。\"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一个妇人抱着啼哭的孩子,眼中满是忧虑,\"我的丈夫和儿子都被征去打仗了,到现在都没有音信。\"
老萨满叹了口气,往火塘里添了一把干牛粪:\"草原的命运,就像这飘忽不定的火苗。但我能感觉到,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三日后,黑松林。
冒顿骑着他那匹通体乌黑的战马,身后跟着三万精锐骑兵。当他看到远处密密麻麻的帐篷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那些跳梁小丑还真以为能打败我。\"
\"单于,东边发现大量东胡骑兵!\"斥候疾驰而来,\"西边也有汉军的踪影!\"
冒顿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放声大笑:\"来得正好!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传令下去,按计划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