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公公,还有小太监一走,屋里登时只剩下贾雨村和宝琴两人,气氛安静又诡异。
“咳咳。”
贾雨村轻咳了两声,随意寻了个凳子,大马金刀坐下:“这位姑娘说说吧,你是怎么认识本官的?”
他话里透着几分疏离,在贾雨村心里面已经做好了随时撂挑子的准备。
一来他那试探的计划刚启动,不想被其他事影响。
后来他也犯不着白白担这个风险。
其实归根结底就一句话,贾雨村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做亏本的买卖。
刚经历了大起大落、柳暗花明的抱琴,也平复了几分心情,乖巧的点了点头。
“奴婢名叫抱琴,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丫鬟……”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贾雨村终于知道抱琴的身份,还有事情的缘由。
感情这是碰到了宫斗剧常见的栽赃陷害。
不过到了此刻,他依旧没打算插手,毕竟自己不是什么老好人,没必要得罪其他人。
“这事本官知道了。”
说着,贾雨村迎向抱琴希冀的眼神,残忍地摆了摆手:“不过宫里的事情,本官不能管,更没资格管。”
这话一出,又如同一盆凉水浇到了抱琴心头上。
“可,可大人,奴婢是冤枉的。”
抱琴想起什么,期期艾艾道:“你帮了奴婢,就是帮了娘娘,就是帮了荣国府。”
“奴婢以后一定在娘娘跟前。给大人美言。”
这些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条件了,想着即便不能让贾雨村立马答应帮忙,多少也能打动一二。
哪知贾雨村脸上不见半点喜色,反倒冷笑一声。
“呵呵,抱琴姑娘这是想让本官死得更快一些吗?”
贾雨村嗤鼻一笑,提醒道:“你难道不知道后宫不能干政,外臣不能和后宫有所勾连!”
闻言抱琴也觉得贾雨村说的句句在理。可越是这样,想到家破人亡,心里越是惶恐。
要说抱琴能跟在元春身边,还真是有几分姿色的。
几缕青丝垂耳,还真有几分楚楚可人。
不过一想到一旦粘上了,后面就可能有未知的麻烦,贾雨村刚生出的那点怜惜之心顿时烟消云散。
当然,这事要换在贾元春身上,贾雨村可能就换另一副嘴脸了。
说到底还是抱琴只有几分姿色,而不是倾国倾城绝美。
“你这个忙我是不好偏帮了。”
贾雨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姑娘这冤情还是留着和陈公公他们说吧。”
说完也不管抱琴神色如何变化,贾雨村起身抬脚就走。
他这话说的轻巧,走的更是风轻云淡。
但他这每一个字,每一个脚印落在抱琴身上,都是重若千钧,压得她心里喘不过气。
“雨村大人,你等等。”
闻言,刚走出两步的贾雨村转身看去,就见一件浅色外袍缓缓落地,露出那曼妙的身段。
“别的奴婢也拿不出,若是大人还看得上这身子,就当大人可怜可怜奴婢吧。”
说着,抱琴想起什么,银牙一咬\/“对了,王家那边好像和大人不大对付,只要大人帮了奴婢这一次,以后那边有什么信息,奴婢一定想办法通禀大人。”
一听这话,贾雨村还真动了几分心思。
毕竟他和王家暂时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这要是先埋下一颗棋子,也或许以后有什么妙用。
他这还在考虑各种得失,忽然一阵香风袭来,身上莫名多了一只八脚鱼似的。
果然男人是善变的。贾雨村前一秒还不想多管闲事,后一秒就横生枝节、咄咄逼人了。
良久唇分,贾雨村心中有些纳闷,这小蹄子的手段怎么是熟练中带些生疏?
贾雨村又怎么会知道,熟练是因为抱琴在梦里已经练习了千万次,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被皇帝的临幸。
至于为什么生疏啊?那是因为真没有实践过。
毕竟做什么都得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才能达到熟练不是。
“咦,你这小衣料子是好,怎么有些偏大?”
“这。”
抱琴嗫嚅道:“这是贵妃娘娘赏下的。”
这话是有什么魔力似的,贾雨村呼吸顿时粗重了几分,一个横抱就火急火燎的往里屋走。
他这猴急的模样,倒似饿了半天的人,狼吞虎咽。
这边如何耳鬓厮磨暂且不提。却说小衣原主人元春和贾母等人看完戏。又拉着王夫人进到一处屋内说些体己话。
“抱琴这丫头居然还没回来。”
“嗨,她也是难得回来一次,就让她在家里面多待待也不打紧。”
王夫人顺手拉起元春丰润的小手:“女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也还好。”
元春微微摇头:“也幸好有舅舅,还有家里帮衬,女儿没遭什么算计。”
说着想起什么,纳闷道:“对了,舅舅一家怎么好像和那贾雨村有些不睦?”
“嗨,不过是有些小分歧罢了。”
王夫人三言五语便将她知道的双方小矛盾说了。
一方是求财,一方是求命,本身就没有谁对谁错。
一听两方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元春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有些事自己虽然不方便做,但母亲这边总该是可以的。
“女儿怎么问起这事了?”
元春放下茶杯,不答反问道:“那贾雨村对贾家怎么样?”
“这个,还挺好的。”
王夫人微微一笑:“雨哥对咱家还是挺上心的,几乎都是有求必应。”
顿了顿,伸出白皙的手指,又续道:“比如你表弟薛蟠那一回。还有,赖家那一回,还有你父亲都蒙他在。步履照顾。”
“对了,就连这次省亲别院,雨哥儿也是出了大力,从工部调来了好些精工良匠。”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连王夫人也觉得雨哥是个好孩子,帮自家做了那么多事。
迎春瞧母亲说的眉飞色舞,猜想这些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由暗暗点头。
“那就好,佳佳以后可别和他断了来往。”
迎向母亲纳闷的目光,迎春笑着解释道:“今儿陛下留着贾雨村用了午膳,可见他在陛下心里是有些分量的。”
“阿弥陀佛!”
王夫人双手合十,一时那胸脯更浑圆了几分:“也难怪老爷隔三差五请雨哥吃酒。”
与此同时,薛家母女也正手拉着手,说些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