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云篆山的第十七天,盟军长老之一,来自无极门的吴楚山,打伤了盟军三位长老,打死了当时营帐外执勤的四名弟子,入魔叛逃了。
其中一个弟子便是云禄长老的亲传,肖页禾。不管洛随尘还是楚沉暮,对这个名字都有印象。
有关吴楚山入魔的原因,众人都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或许只是空气里的魔气太浓,勾起了人心里最隐晦的邪念。
云禄亲自监制出祛除魔气影响的丹药,给修士们打完仗之后服用,也有过零星修士被魔气影响,但都好控制。众人唯独忘了独坐中军帐的吴楚山。
他偏偏修为高深,偏偏又杀掉了云禄长老最得意的弟子。
洛随尘回想起他几次与肖师兄见面。
“那楚师叔笑起来是否果真令天地失色?”
他还记得当年肖页禾问出这句话时生动的神情,如今……他们远远看过尸体,被生生拧断了脖颈,死不瞑目。
肖页禾是药修,不用参与交战,主动请缨跟随也不过是想离得近些,能更好的应对突发情况。
甚至就连这个值夜的任务也是他自己要来的,他说既然来了总不能什么也不做。无极门与云禄把他品性本领都教得很好,但没人教过他,来自自己人的杀招,该怎么躲。
消息传回无极门的时候,云禄刚刚炼完一炉丹药。
他唤了一名刚巧赶来的弟子,“莫急,你先喘口气。来的刚好,去通知下去,下一批的弊魔丹,还有常用的丹药,可以送过去了。”
弟子很急,满头都是汗水,有几滴糊在眼睛上,蛰得眼睛通红:“长老,肖师兄、肖师兄他……命陨了。”
送往前线的丹药统一用小白瓷瓶装着,云禄手里拿着一个不同颜色的青花瓷瓶,里面装的是他这段时间挑选出的,要捎带给肖页禾的丹药。
如今这瓶丹药从云禄手里脱落,砸在地上,瓷瓶碎的彻底,瓶身的花纹分辨不太出来了。丹药骨碌骨碌滚走了一颗,云禄视线跟着那颗丹药,失去了反应。
“你说什么?”
“肖师兄命陨了!云篆山刚传回的消息,吴长老他入魔叛逃,临走时杀了帐外值守的四名弟子,就有……肖师兄。”
“……你先下去吧,你们都出去。”云禄摆摆手,让所有人出去。
他慢慢地蹲下,从地上拢起一颗颗的丹药,放在手心,吹了吹。
没了瓷瓶,丹药表面的流光已经有要消散的趋势,云禄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转身丢进了炼丹炉里。白瞎了他这个金丹期只剩一口气都能救活的好丹药。
他当时怎么就没有态度强硬一点,拦住那个傻小子。
一个丹修,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偏偏拱着脑袋想去前线。听为师的不好吗?偏安一隅,踏踏实实炼个丹药,多好。
非去,说什么都不听。
不听话。
还敢跪在地上不起来,威胁我。
逆徒。
云禄抹了把脸,摸到湿漉漉一片冰凉。
逆徒,逆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