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丫连忙轻声细语的哄。
王富贵笑道:“好啊,这胖小子声音那么大,是给他两祖父接风洗尘呢,好兆头啊!”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大笑道是啊是啊。
两兄弟那么多年还能回来,可不是喜事吗,确实是好兆头!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李氏笑道:“我们当家的回来,明日家里置办席面,大家都来家里喝一杯,什么都不用带,大家伙一起去家里热闹热闹。”
“那敢情好,我们又有好吃的吃了!”
“这么大的喜事,我们一定来,沾沾你们家的福气啊!”
王富贵几个围着周大富周大财兄弟两问东问西,好奇的不得了,“你们两这些年去哪了?你不知道,你们家大仓跟果果啊,找你们找了多少年,好在终于是找到了。”
周大财简便的说了几句,“这话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说的清的,后面我们再慢慢说。”
以后的机会多着呢。
村里人也识趣,见到了两人的模样,说上了几句话就告辞回去了,人家兄弟俩刚回来,跟家里人这么多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他们在跟着就不好了。
有那不识趣的也被家里人或是村里人给带走了,周家可是村里的财神爷。
村里人离开,李氏道:“外边冷,还是回家里说吧。”
王富贵周成这伙人见村里人都走了,自己也识趣,道:大富兄大财兄,那你们就先回去休息休息,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明日上门我们好好喝一杯。”
两人点头,“好好好,改日上门喝酒。”
他们也确实有很多话要跟家里人说,也想知道家里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外人在总是不方便的。
走到半路,除了钱氏母子三,其他人都回去了。
钱氏这个时候才挤到周家人的身边。
李氏看到她想起来她家男人,问周大财,“孩他爹,长根他爹当年跟你们一样被抓了,没有跟你们在一块吗?”
“什么,长根他爹也被抓了??”周大富惊讶的脱口而出,当年县城被抓的人是挺多的,但他们没看见长根爹啊。
一听这话,长根兄妹俩失望不已,这就是没看见他们爹了?
钱氏复杂之极,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失望更多。
周大财安慰道:“当年跟我们一样被抓的人很多,被抓走的当天我们就被带走了,被抓来的人好些也被分开了,长根爹我们确实没看见。不过,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我们都能活下来,长根兄弟想必也能活,有大仓跟果儿在京城,他们听到了消息会往京城去找的。”
这话又给几人带来了希望,是啊,他们两人都能活下来,说不定人也还活着呢?
钱氏带着一双儿女匆匆走了,周家今日团圆,周粟几个都有了爹,免得让孩子们见了心里难受。
一家人离家里越来越近,周粟指着不远处的大宅子高兴道:“爹,大伯,你们看,那就是我们的家了。”
两个人看着那跟村里其他人家迥然不同的大宅子,一怔,“怎么我们家这么大?”
两人一路走来也看出来了,这村里人户竟然各个家里都有钱,这宅子是秉着自个能建的建最大,这会看着自个家,比别家大那么多。
李氏道:“这才四进,不算大的,回头我们打算在旁边再起几个小院子,那样住的地方才够。”
等周大仓跟周米几个都成了婚,不能还住在现在的屋子里吧?
如今他们家身份不同了,与之成婚的都是大户人家的闺女,那大户人家嫁闺女,嫁妆都是几十抬几十抬的,一间屋子哪里够住?
她原本想着只建一个院子的,但想想,干脆多建几个,这样一家人回来也能有个住的地方,也宽敞,这里毕竟也算是他们的根,一家子肯定是要回来住住的。
周麦道:“爹,大伯,我们先进去,进去了再看。”
这一路来,多冷啊。
一行人终于到了家门口,下人在门前摆了火盆,跨过火盆就算是去了霉气了,剩下的都是好日子。
两个人依次跨过了火盆,周粟几个有样学样,也都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其实两人一路来,见过不少周果置办的别院宅子,其中不乏大宅子,但都没有什么归属感。
此刻真进了家门,听着周粟几个在旁边一个劲的陈述家里的角角落落,这里是干什么的那里是干什么的,这是谁的屋子,那是谁的书房,那个东西又是谁买的,为什么要买好……
只觉得亲切感扑面而来,左看右看,舍不得眨眼睛,这就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家啊!
他们将家里都转了个遍。
两个人最后来到祠堂,给父母祖宗上了炷香。
兄弟俩跪在地上,给逃难路上死去的黄氏跟老周头烧纸,一边烧一边念叨,“娘啊,爹啊,不孝子回来了,你们在那头还好吧,不孝儿子对不住你们,你们走的时候都不在身边,还让你们记挂着死不瞑目,儿不孝哇!!”
说着说着,两个人开始痛哭起来,叫爹叫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他们当初也就是出门找活干,哪想到这一去再见面竟然是那么多年后,两个老的都不在了,两人到死都念着他们,让他们走的也不安心。
两个人哭的起不来身。
周谷带着弟弟们跪在身后,也跟着哭起来。
李氏想到当初的情形,也红了眼眶。
老爷子在外边听的直叹气,造化弄人,好在两人还活着,这怎么能不算是老两口在天上的保佑呢?
两人跪在老周头跟黄氏牌位前,痛痛快快的哭了一通,哭的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
良久,周谷几个上前把两人扶起来。
“爹,爷奶走了那么多年了,你们再这么哭下去,两人在下面也不安生,我们得让他们高高兴兴的,起来吧。”
这个时候天色晚了,炕上摆满了菜。
一家人进屋,还没坐下,兄弟俩又跪了下去。
两人一跪,周麦几个哪还站得住,一家人包括李氏都跪了下去。
炕上就坐着老爷子一个,他才刚落座,见一家人这模样,立马站了起来,道:“这是干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