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怂了,不敢赌朱厚炜是否真的掌握了他家对外的一些情报。
刘建、李东阳这些年来基本屁股就已经歪到了镇国府一边。
至此,内阁三老在此事上再无异音。
“刘公善断,李公善谋,谢公尤侃侃。弘治朝首辅刘、正德朝首辅李都已经倒戈了就你个谢还站那边蹦跶,这次看你还能不能。”
见此情形,朱厚炜感觉心中舒畅无比。
谢家,弘治朝走私真正意义上的背后大家,背后跟海外众势力都有联系,便是葡萄牙海盗都互相打过交道。
甚至,双方暗中的贸易次数还不少。
据说几十年后那赫赫有名的谢家灭门案起因便是他们与葡萄牙的走私贸易。
他奶奶的作为走私界的大佬家族跟葡萄牙海盗长期不清不楚也就不多说了,你吖走私做生意居然还长期拖欠货款不给。
以至于当海盗的葡萄牙人都觉得离谱最后恼羞成怒,绝对的奇葩级事件。
当然,因为当初海禁的强度很多关于走私的记录都中说风云,所以对于具体真相朱厚炜觉得还是有待考究的。
但可以肯定的就是,谢家不干净,屁股底下有一坨很大的草莓尖尖。
这也是朱厚炜此次言语拿捏谢迁的点。
不然作为前朝老臣,如今上皇弘治还在当今皇帝朱厚照偏偏不在的局面,轻易下狠手都他还是比较麻烦的。
所幸,这老小子自己也知道心虚,最后选择不抗了。
朱厚炜也就没有真的将其脸撕破。
毕竟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
谢迁虽然不干净,但总归还有点能力,在新政人才没有彻底顶上之前朱厚炜还是打算多用一段时间的。
没办法,人才不好找,要真一个个把不干净的都辞退,朝堂上不说空空如也那也所剩无几,那他不得活活累死?
而且动荡太大,那样不好。
何况,他也是比较善良的,不希望太血腥暴力。
“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便是。”
朱厚炜心中暗道,这种人目前能用先用着,但辞退是早晚的事。
看在弘治皇帝的面子以及谢迁这么些年的苦劳上,朱厚炜或许不会翻旧账,但用肯定不会长久用下去。
毕竟不管是思想层面还是其它层面,谢迁这些人也逐渐不合格了。
刘建、李东阳两个原本选择沉默的此刻面对这种基本已成既定事实的也是颇感无奈。
他们的家当可也不少,清查下来也绝对会肉疼的厉害。
可是出海“教化”......
心中那叫一个纠结。
“索性没说没收所有田产,日后出海的也还有机会回来落叶归根。”
他们尽可能给自己找着安慰。
当一个个跳出来说要出海后,即便有人不乐意心中极其不情愿,在面对同僚交换补充来的海外巨大“资产”后也很难保持心中最初想法。
世家延续是需要底蕴的,这边伤筋动骨一大块,没有补充,相对的潜在的却换了一波大血条,日后他们之间的差距可能就很难弥补。
在利益竞争等多方面考量下,即便不乐意,面对大势该出海还是得出。
除非甘愿家族就这么逐渐没落下去泯然众人。
显然,没有人乐意。
大明厉害亡国问题之一的文官集团难题,算是在政策上取得了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到外面就使劲折腾吧,反正三哥三嫂抗造,要是能给他们把‘东方之蛆’的属性改好,那就真的可以算你们大功一件了。”
朱厚炜在心中暗道。
在这之后,就是大明真正的改革期。
西山这么多年摸索创造出来的工业革命时代物件,也终于可以迎来扩张。
大明的工业革命,始于近二十年前的西山。
如今,它终于要成为国家级的变革。
“欢迎来到大明王朝,工业革命抢先版。”
......
“他说狂风暴雨中那点荡漾算什么,擦把脸扬起帆咱们一起往前冲!”
汪洋风云多诡谲,即便是最新版的战舰,面对汪洋上的狂风巨浪也显得微不足道。
一眼望去,不见陆地,一个浪涛击打便是剧烈起伏,让人心生恐惧。
但面对这种局面,出海已经许久的朱厚照早已经见怪不怪。
遥望风雨漂泊,他甚至还能来上两嗓子助助兴。
“算算航行时间,差不多快要到昆仑州南安化王那家伙外封的地方了,也不知这家伙过得如何?”
朱厚照出海的时间不短,但行进的速度着实不算快。
相比起来,可能还不如徐泾最早开始向西摸索那次。
至于为何这么慢,这其实还是朱厚照有意为之的。
由于南洋一战歼灭了十字东征军得知他们杀害了大明的藩王后,朱厚照大怒,同时预料这一路应该也有不少地方重新被安插上了佛郎机诸国的据点。
因此,在西征的过程中,沿途朱厚照总是会在接受当地土着王的朝拜时打探一下是否有佛朗机人的踪迹,有的话就给他丫再灭一次。
而路过藩王外封地方的时候,朱厚照也会饶有兴致的看看外封的诸王有没有点长进。
虽然一路看过来,大部分的藩王外封这些年借助镇国府早期的援助给自己在外确实干出了块地盘,但酒囊饭袋终究还是酒囊饭袋。
上进心和能力都有待考量。
朱厚照一路所见,八成都是一坨shift。
当然,屎里淘金还是有那么几个让朱厚照眼前一亮的藩王宗亲在外打拼出了自己的一个小国并且确实在不断发展壮大。
对这些宗亲,朱厚照还是点头表示了认可。
作为老朱家的后人,虽然大多被养废了,但总归还是有返祖充满血性的人存在的。
海上的风云莫名其妙,很快朱厚照便率领船队冲出了雨云堆积区再见光明。
远处,舆图上所标安化王的外封地已经遥遥可望。
“刘瑾,望远镜。”
朱厚照招手,刘瑾赶忙递上装备。
“目测没什么问题。”
朱厚照一阵观察放下望远镜又同观察手与赵本学等人确定了一遍,这才点头下令准备靠岸。
虽然他们的实力放在目前应该是天下难寻敌手,但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毕竟在战场上,害死自己的更大可能是自己的自大、目中无人。
靠岸,双脚再度踏上厚实的土地,刘瑾激动万分。
作为西征队伍中,可能......最贪生怕死且对那种“无根”漂泊最受到感触的人,这种真实安稳的大地让他热泪盈眶。
“呜呜呜,咱家又活着踩到大地上了,又活了下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刘瑾吸了吸泛酸的鼻子心中暗道。
张永不屑的白了刘瑾一眼。
虽然他也是北人对出海有着天然的不适与恐惧,但作为一个武人他拥有强大的意志且航行这么长时间下来基本已经能完全克服。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难得在朱厚照面前展示他比刘瑾优秀的地方。
难受,也得憋着!
然而,朱厚照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的两个活宝伴伴,同赵本学一起登岸便率先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一地自有一地特色,虽同为昆仑洲但同上次登岸地方景观又有所不同。”
朱厚照确定周围确实没有什么危险后松了口气,也是享受起靠岸从脚下传来的久违扎实感。
突然,朱厚照耳朵微动,眼神瞬间眯起。
“赵卿,你听到了吗?”
赵本学点头也是面容严肃。
“回陛下,似乎......是火器的开火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