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梦妍说话时,目光流露出渴望的神情。
韵清看了看展梦妍,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只见韵清将刀锋轻触萝卜的瞬间,紫红色汁液渗出细密的纹路,像胭脂晕染在宣纸上。
韵清以拇指抵住萝卜中段,刀刃斜角四十五度切入,削出的第一瓣足有指甲宽,边缘薄如蝉翼,透出内里渐变的玫红色泽。旋转萝卜时,刀尖在两片花瓣交接处稍作停顿,将棱角削成流畅的弧线,如同整理丝绸褶皱一般轻柔。当第三层花瓣开始收束,她改用刀尖挑出细密的花蕊,紫红萝卜被雕成蜷曲的丝状,沾着几滴未干的汁液,恍若朝露凝在花心。整个过程,刀刃始终与萝卜表面保持若即若离,既不让脆嫩的肉质崩裂,又确保每一片花瓣的厚不能超过二毫米,这是萝卜花能保持半透明质感的关键。
雕刻到第五层时,韵清突然改用刀背轻敲萝卜底部,整朵花便如绽放的牡丹一般微微颤动。韵清眯眼审视花瓣的层次,将过长的几片削去半毫米,又在边缘刻出细密的锯齿——这些不起眼的细节让静态的萝卜花,突然有了被风拂过的生动感。最后用镊子夹起一片削下的极薄的萝卜片,轻轻贴在花蕊背面。原本规整的圆形花心立刻有了自然的卷曲弧度。当这朵紫红色萝卜花被侵入冰水时,花青素在酸性溶液中逐渐晕染,原本分明的花瓣边缘泛起柔和的雾状渐变,像被水彩笔轻轻扫过。韵清用竹签挑起一朵,对着灯光调整角度,薄如绢纱的花瓣透出脉络般的纹路,此刻的萝卜花不再是食物,而是一件呼吸的微型艺术品。
“好!好!美轮美奂!”
展梦妍大声惊呼起来。
展羽闻声走过来,看到韵清用萝卜雕刻出的牡丹花放在白色瓷盘中央,四周围是白菜丝及胡萝卜丝,豆腐丝相配。
“好看是好看,怎么的也就是盘凉拌菜,不如小鸡炖蘑菇好吃。弄得这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啊,费时费力的。展梦妍,你大呼小叫的,这么喜欢,今晚这盘菜就归了,别的菜你别吃啊。”
展羽说话时,将灶膛前的烧了半截的木棍踢进灶膛中,悻悻的走了。
“妈,我回来了!刘奶奶收到我们给送的礼物高兴得像个孩子。刘明明看到兔子灯笼都高兴得蹦起来了。刘奶奶说再让刘明明抓只公鸡送给我们家。我说家有四只被黄鼠狼咬死的鸡,都吃不过来呢。刘奶奶就非给我拿来三十六个鸡蛋。”
展迎迎说话时,把鸡蛋筐放在灶台上。
“哎呀,展迎迎我让你去送回礼的,你怎么又拿人家的鸡蛋呢?”
韵清说话时,流露出责备的情绪。
“妈,这不怪我啊,是我们的礼物太好了,给刘奶奶感动坏了,我要是不拿这鸡蛋,她还得叫刘明明来我们家送鸡蛋,这大过年的,让一个孩子来往跑什么啊。盛情难却啊。妈,我回来了你休息吧,还差什么菜没做呢,我来吧,哇,这盘凉拌菜太漂亮了,这怎么让人忍心下筷子啊!”
展迎迎说话时,一眼看到韵清刚刚用心里美萝卜雕刻出的牡丹花,不由得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