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唐人的话来说,就是之后我吐谷浑迁都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慕容顺叹息道:“这里,是吐谷浑旧都。”
执失思利不解道:“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做?”
慕容顺道:“迁都,是逼不得已,隋国那会很凶,我吐谷浑不得已,只能迁都,所以这里就变得荒凉了。”
说完,慕容顺望着城内穿着朴素的百姓,以前的伏俟城,人口很多,但现在,连五千人都不到了。
“伏俟城,用唐人的话来说,就是‘王者之城’。”
慕容顺叹息道:“可惜啊,现在竟然变的这般破败。”
“说实话,我现在有种被流放的感觉。”
他本来以为,他能够借劝降突厥三位酋长之功,在吐谷浑都城的百姓心中,树立威望。
没想到,他带着这份功劳,竟然回不到都城!
就因为天柱王,他竟被派到了这里!
慕容顺紧握着拳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程俊给他安排的那么好的谋划,可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劝降”的突厥人,竟然成为一把锁链,将他牢牢锁在了伏俟城内。
就在此时,执失思利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这‘流放’二字,用的不对。”
慕容顺看向了他,没有应声。
一旁的康苏密问道:“那该用什么?驱逐?”
执失思利摆了摆手说道:“那更不对了。”
“不过,我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执失思利忽然怀念起了程俊,“如果长安伯在就好了,他肯定能一下子想出一个词,来贴切的形容你的处境。”
“也不知道长安伯现在如何了。”
慕容顺缓缓道:“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见到了我父汗吧。”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尹高,忽然指着城外的方向,叫道:“殿下,你快看那边!”
闻言,慕容顺和突厥的三位君长,一起望向了城外。
只见一道长长的队伍,朝着这边而来。
执失思利叫道:“是唐人的队伍!”
“唐人打过来了?”
慕容顺眸光一亮,“不对,是大唐使团!”
“是长安伯!”
“长安伯来了!”
慕容顺激动的难以自已,怎么也没想到,程俊竟然会来这里,激动道:“我去迎接他!”
苏农娑三人无动于衷,对着他肃然道:“我看见队伍里面还有吐谷浑的人,我们就不去了。”
他们现在是“叛逃”的身份。
在吐谷浑人的眼皮子底下,跟程俊接触,就彻底露馅了。
“好!”慕容顺应了一声,不再多说,带着尹高,骑着马匹便朝着程俊方向走去。
“程三郎!”
随着距离唐国使团越来越近,慕容顺大声叫道。
马车之中,程俊正和李承乾坐在车厢里面,听到声音,他撩开车帘,往外一看,露出笑容道:
“哟,慕容兄,好久不见!”
慕容顺策马来到他身边,激动道:“是,是好久不见了!”
算算日子,足有一个月了。
慕容顺好奇问道:“你怎么来伏俟城了,没去都城吗?”
程俊奇怪道:“我去都城干什么,你又不在那。”
慕容顺闻言,心中感动不已,不知为何,每次听到程俊说话,他就感觉心中很是舒服。
“走,进城再说。”
他刚刚说完,就看到一名吐谷浑中年将领,骑马朝着这边走来,“见过殿下。”
慕容顺仔细一看,眉头皱了起来,“梁屈达?”
“你怎么在这?”
梁屈达肃然道:“我奉名王之令,前来接唐国使臣前往都城。”
“但是,唐国使臣执意要先来伏俟城,我不好阻止,只能一边派人去都城通报,一边跟着他们,来这边。”
慕容顺眉头皱的更紧了,“通报?既是通报,这会已经得到消息了才对,你没得到消息?”
梁屈达沉声道:“我也奇怪,为什么没得到消息。”
说完,他转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程俊,程俊则不客气道:“你看我干什么,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没得到消息吗?”
“......”
梁屈达顿时沉默,他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慕容顺则明白过来,眼角略过一抹笑意,随即对着梁屈达道:“既然唐国使臣已经到了伏俟城,就让他们在伏俟城待着。”
“你现在可以带人回都城了。”
梁屈达皱眉道:“这......”
见他不肯,慕容顺沉声道:“梁屈达,我得提醒你,你能得到你父亲的指示,是因为天柱王,天柱王想让你的部族,跟唐国使臣发生冲突,两败俱伤,明白吗?”
“你父亲一定很希望你现在回去。”
“听我的,赶紧带兵回去吧。”
梁屈达眸光一闪,知晓自己的父亲跟天柱王的矛盾,当即道:“好!”
说完,他便前去找自己的副将,带着大军,匆匆离去。
程俊看在眼里,啧啧道:“慕容兄,一个月不见,厉害多了。”
慕容顺一笑,“我在吐谷浑生活这么多年,这点事,还是知道怎么应付的。”
说完,他望向车厢内的李承乾,又看了看周围的少年副使们,还有走来这边的程咬金,对着他们一一拱手道:“太子殿下,长安伯,宿国公,还有诸位副使,咱们进城再说。”
李承乾笑吟吟点了点头,随即和程俊一起坐上马车,驶入伏俟城内,看着伏俟城的破败样子,李承乾奇怪道:“你这伏俟城,看着有点破败啊。”
慕容顺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长安伯!”
就在此时,执失思利、苏农娑、康苏密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对着他挥手叫道,程俊看到他们,也露出笑容,抱拳道:“三位君长,好久不见了!”
执失思利咧嘴道:“我们刚才还在谈论你呢。”
程俊好奇道:“谈论我?谈论我什么?”
执失思利指了指慕容顺,“刚才慕容殿下说,他有种被流放的感觉。”
“我说,不能用‘流放’两个字来形容。”
“然后康苏密说,应该用‘驱逐’,我说也不对,正讨论着呢,然后就提到了你。”
执失思利看着他,问道:“长安伯,你觉得应该用什么词?”
众人纷纷看向了程俊。
程俊沉吟道:“这不是分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