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庄失守、阿济格战死、杜度驰援惨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传到海城。守将博洛站在海城城头,望着南方牛庄的方向,脸色惨白,双手微微颤抖。他手中仅有五千兵力,其中大半是新补充的士兵,战斗力低下,根本无法与明军抗衡。
大势已去,让他多少有些不安了,自己的阿玛阿巴泰还在极力挽救,可是自己怎么觉得灭亡在即了。可他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如何能自救?
“将军,明军拿下牛庄后,下一步必定会进攻海城。我们该怎么办?”一名将领焦急地问,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博洛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沈阳的援军迟迟不到,杜度贝勒又被击溃,东升堡自顾不暇,我们已成瓮中之鳖。坚守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那我们……投降?”另一名将领小心翼翼地提议。
博洛心中一动,投降的念头早已在他脑海中萌生。他深知崇祯对待降将的政策——只要献城缴械、保障百姓安全,便可既往不咎。如今,明军势大,建奴败局已定,若能献城投降,或许还能保住性命,甚至获得一官半职。
但他又有些犹豫:“我乃大金贝子阿巴泰的儿子,若是投降,恐怕会被女真各部唾骂。而且,崇祯会不会真的放过我?”
“将军,性命要紧啊!”那名将领劝道,“如今女真各部人心惶惶,谁还会在乎我们是否投降?只要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明军对待降将向来宽厚,之前盖州的一些汉军降将,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有的还被编入了明军序列。而且崇祯皇帝说的不饶爱新觉罗家的人,说的是那些顽抗到底的,将军不在此列。”
博洛沉默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传我将令,派一名心腹使者,携带我的亲笔信,前往牛庄拜见崇祯陛下,试探投降条件。”
使者乔装成百姓,偷偷溜出海城,日夜兼程赶往牛庄。此时的牛庄,明军正在休整,崇祯也已抵达城内,正在查看物资中转站的建设情况。接到博洛的求和信后,崇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曾自诩天之骄子的爱新觉罗家,也不是铁板一块了。”
他召来孙承宗、曹变蛟等人商议:“博洛派使者前来求和,诸位爱卿以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孙承宗躬身道:“陛下,海城是辽南的重要据点,若能不战而胜,可减少明军伤亡,节省粮草弹药。但博洛乃阿巴泰之子,阿巴泰前些日子屠杀汉军汉人,是不是诈降,不可不防,必须提出严格的投降条件,确保他真心归顺。”
曹变蛟也道:“陛下,博洛手中仍有五千兵力,若他假意投降,暗中设伏,我军恐遭不测。不如趁他犹豫不决之际,率军进攻海城,一举将其歼灭,以绝后患。”
崇祯摇了摇头:“歼灭博洛固然痛快,但我军也需付出伤亡。如今我们的目标是尽快收复辽南,集中力量进攻盛京。只要博洛真心投降,遵守我军的条件,便可接受。但条件必须苛刻,让他不敢有丝毫异动。”
随后,崇祯亲自拟定了投降条件,命人告知博洛的使者:“第一,献城缴械。博洛需打开海城城门,让明军入城接管防务,所有建奴士兵必须放下武器,集中看管;第二,保障百姓安全。海城城内的百姓,无论汉、女真,一律不得伤害,若有抢掠、杀戮行为,唯博洛是问;第三,孤身请降。博洛需亲自前往牛庄,向朕请降,不得携带任何随从。若能遵守以上三点,朕可保他性命,既往不咎;若有半点违抗,便即刻发兵攻城,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使者将崇祯的条件带回海城,博洛看完后,心中十分纠结。献城缴械、保障百姓安全,他都能做到,但孤身请降,让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他担心崇祯会出尔反尔,将他斩杀。
“将军,崇祯陛下既然提出这样的条件,说明他有接受投降的诚意。”心腹将领劝道,“若您不去,明军必定会攻城,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不如您亲自前往牛庄,表现出诚意,或许真能保住性命。”
博洛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好!我就亲自前往牛庄请降。但你们需做好准备,若我三日内未归,便率军拼死抵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下令整顿城内防务,严禁士兵抢掠百姓,同时准备打开城门,迎接明军入城。随后,他孤身一人,骑着一匹快马,前往牛庄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