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孙庆、孙长浩、康辉三个人在密谋时，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一脚推开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各自的手上都戴着一副银灿灿的手铐。
孙长浩更是魂飞魄散，肥胖的身体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另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死死按在油腻的桌面上。
康辉反应稍快，惊叫一声想往墙角缩，但立刻被第三个身影如鹰隼般扑倒，脸重重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你们是谁？！无法无天了！私闯民宅！！”孙庆目眦欲裂，拼命扭动身体，手铐在腕骨上磨得生疼，对着压住他的那个面容冷峻、穿着普通夹克的男人嘶吼。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的是你们！我盯你们三个，可不止一天两天了！” 他目光如电，扫过面如死灰的孙长浩和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康辉：“老实点！跟我们回派出所！”
“派出所？”孙长浩仿佛被这三个字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嘴唇哆嗦着，原本就发软的腿彻底支撑不住身体，要不是被民警架着，整个人就要滑到地上。
“放开！凭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什么法了？！”孙庆还在徒劳地挣扎，像一头被铁链锁住的困兽，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和最后的疯狂。
“犯什么法？”为首的民警，正是那位先前在门外扮演保安、偷听完全程的老张。
“造谣生事，诽谤他人，破坏社会秩序！就凭这个！李国庆同志的报案材料，还有刚刚在门外亲耳听到的‘密谋’，够不够清楚？带走！”
“李国庆？！”孙庆如遭雷击，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血色褪尽。
那个名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头。
完了！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回荡。
原来不是他们算计李国庆，而是他们早就成了李国庆网里的鱼！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派出所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将墙壁照得一片冰冷的惨淡。
三张硬邦邦的椅子，拘着三个失魂落魄的人。
孙庆梗着脖子，像一头不服输的倔驴，脸上每一道横肉都写着“不服”两个字，只是那眼神深处，已泄露出强弩之末的虚张声势。
康辉则把头深深埋在胸口，几乎要缩进肩膀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开这令人窒息的环境和即将到来的厄运。
孙长浩更是面无人色，冷汗浸透了他油腻的头发，顺着肥硕的脖颈往下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眼神涣散地盯着自己铐在一起、搁在膝盖上的双手。
“啪！”审讯桌被拍响。老张和另一位年轻民警坐在对面。 “说说吧，你们三个，屡教不改！到处散播谣言，诋毁他人名誉，扰乱社会秩序，这次又密谋搞什么鬼？”
孙庆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尖利起来：“交代什么？我们没罪！警察同志，你们搞清楚！我们是有港区户口的！你们不能这样随便抓人！我们有身份，有保障！”
他试图搬出这块早已锈蚀的“护身符”，声音里带着滑稽的傲慢。
“港区户口？”年轻民警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你以为那是什么免死金牌？护身符？孙庆，你醒醒吧！睁眼看看，这里是法治社会！不是你们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地方！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搞这些小动作，造谣生事，阻碍社会进步，破坏安定团结，还有脸提什么户口？”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孙庆的鼻子，“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话音未落，一直处于崩溃边缘的孙长浩“噗通”一声，直接从椅子上滑跪在地，涕泪横流，额头“咚咚”地往冰冷的水泥地上磕：“警察同志！警察同志饶命啊！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我们保证！保证以后洗心革面，再也不干这种缺德事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这次吧……”
他肥胖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卑微得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癞皮狗。
这突如其来的下跪求饶，让孙庆和康辉都愣住了。
孙庆看着父亲那副窝囊到骨子里的丑态，一股混杂着极度羞耻和暴怒的火焰直冲头顶，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起来！爸！你有点骨气！”孙庆低吼，声音嘶哑。
老张冷冷地看着地上磕头的孙长浩，不为所动，声音更沉：“饶了你们？那你们造谣生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说！为什么要在社会上到处散播谣言，说李国庆同志是李书记的儿子？你们知不知道这种毫无根据的恶意中伤，给李国庆同志个人带来多大的伤害？给社会造成了多坏的影响？给形象抹了多少黑？！”
“那不是谣言！”孙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不顾一切地吼了回去，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那是真事！李国庆他自己都露了马脚！李书记……李书记他……”
他想说“他们自己承认的”，但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猛然意识到，没有任何证据，那只是他们基于臆测和恶意的推断。
“放屁！”老张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笔都跳了起来，“死到临头还嘴硬！少在这里给我搞封建迷信那一套！还‘穿越’？你们自己怎么不去穿越？嗯？编造这种鬼话妖言惑众！我警告你们三个，”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人，“证据确凿！这次甭想再轻易离开这里！老老实实交代你们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这声“甭想离开”如同最后的丧钟，彻底击溃了康辉的心理防线。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小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求生的渴望。
他不再看孙庆，而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望向老张，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您明察秋毫！我坦白！我全都坦白！这事儿……这事儿真不能全怪我啊！”
他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旁边脸色铁青的孙庆，“是他！都是我外甥孙庆！是他指使我干的！他跟我说李国庆挡了我们的财路，不把他搞臭我们就没活路！是他让我去外面散播那些话的！他说李国庆是穿越来的，还说李书记是他爹……我……我就是一个跑腿的，我啥也不懂啊！我糊涂！我鬼迷心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坦白！求求您，警察同志，看在我坦白的份上，给我个机会，从宽处理我吧！求求您了！”
康辉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了亲外甥头上。
审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