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一走,绮眉顿觉无趣,她到李瑞身边帮忙,大家一边聊天一边继续烤肉。
不多时就把知意的消息都打听到了。
李瑞并非愚蠢,只是绮眉打小就常进宫和几个皇子一起玩。
大家算得上一起长大的朋友。
加上他没察觉到绮眉对知意有恶意,闲聊之中将知意现在的住处透露出来。
绮眉又问是不是可以到那里找知意玩,他思索一下答道,“找不到我时,可以去那儿寻我,等王府建好,直接到王府就行。”
看天气不好,大家才散了。
回去时天上飘起小雨,李瑞急忙赶回知意住处。
进了房内,见知意孤零零坐在桌前发呆。
一见李瑞便起身不顾他一身湿投入他怀中,“我真怕你今天不来了。”
“李瑞浑身难受,湿衣服都沾在身子上,问知意,“不是不舒服吗,请大夫来瞧过没?”
“嗯,绮眉的小姑人很好,把我送回来,休息会就舒服多了,所以没请大夫,哪有那么娇贵……”
知意依依不舍放开李瑞,帮他拿了干衣,李瑞问,“怎么不叫下人烧热水?淋了雨最好泡热水澡,免得着凉。”
知意吩咐佣人烧水,但一桶洗澡水所需热水不是一会儿就能烧好的。
“算了。”李瑞有些不高兴,“下次看到下雨提前准备。”
知意忐忑地帮他更了衣,委屈地说,“你明知道我是什么出身,我们哪像公子淋了雨就要泡热水澡,能有件不打补丁的干衣服换上就不错了。”
“知意,我没责怪你。”
“以后,这样的聚会我就不参加了吧。”
“为什么?没玩开心?”
“绮眉亲口说我不配和她坐在一起。”
她打量着李瑞的反应。
“绮眉嘴巴一向厉害,你别计较。”知意听这话不免心上委屈。
“她怎么不对旁人厉害?只不过看我是个没名分的外室罢了。”
“是你想多了。她爱说什么你管她呢,她一心想嫁于我弟弟李嘉,看李嘉不理她就发疯,她从小就这样,想要的东西非拿到,不然就哭巴巴的。”
他竟然扑哧笑出声,“她小时候粉嫩嫩的女娃娃,很可爱……”
他说个没完,知意忍不住声音大起来,“我为什么不和她计较?我是不敢和她计较!”
“你怎么了?”
“李瑞,你若真喜欢我,不管什么身份,你总得给我一个。你想过我怎么抬头吗?我现在连京城外圈北郊都不敢靠近,怕遇上街坊。”
“那样的街坊不遇上很遗憾?”
“你看不起他们?”知意心中发冷,这才是他的真心话。
“那倒没有,若不是你,我不会一次次往那种地方跑,路都没修。每有雨雪我就会扔件袍子,溅的的脏东西压根洗不净。”
“我喜欢你,才会不计较那地方又脏又乱。”
“你现在跟着我,不比从前好过百倍?身份我以后会给你,现在我做不到!”
李瑞一想到太宰和母亲,心里烦躁。
等他真正自己能做主的那天,要多久啊,久得好像望不到边。
知意看着他,眼泪一颗颗向下掉,“你不在,她就当众羞辱我,要不是徐棠为我解围,我不知要听多少刺心之言。”
“我跟了你,为的是有个依靠,最少别有人欺负我。”知意抹了下眼泪,赌气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李瑞愣了半天,走到她身边拉拉她的袖子,“好了嘛,我会想办法的。”
他的办法就是去找知意的母亲,承诺可以出钱将知意全家挪到京师内城,这样知意可以常常见到自己母亲。
第二天,知意就在外宅家中见到自己娘亲。
娘苦口婆心劝知意先不要和李瑞闹,让他为难。
“等娘和你爹、弟弟都搬离京师外城再说,那个破地方,娘待够了,托我闺女的福,娘亲也能过两天舒心日子。”
“闺女,你稍忍忍,没说不让你闹,你且等咱们家过几天安稳日子,娘告诉你,提要求不要一次提太高,一点点提。”
知意痛苦地五官扭曲,“娘!你以为我是为向他索要东西?”
“我喜欢李瑞!我不想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和娼妇差不多。”
她哭得快要断气,“我哪里比那些小姐差,我只是没福气托生到那样家里罢了。”
“她们都瞧不上我,等我有了身份,才不会让着那些长舌妇。”
……
绮眉眼里除了李嘉谁也看不上。
她上次告诉过贵妃,李嘉与自己家那个名声狼藉的小姑过从甚密,贵妃叫来李嘉过问此事。
被李嘉三言两语掩饰过去,贵妃正被和亲一事闹得头疼,便没多问。
绮眉进宫去看望贵妃,将李瑞的事当成笑话讲给贵妃听。
不多时日,满宫都知道李瑞在宫外养了个女人。
等李瑞在外温存够,进宫就看到母亲在自己殿外等候。
容妃手上拿着条白绫,眼睛里满是失望和凌厉。
“儿子,你去问皇上关于纳平民女子为妾,母亲提前告诉过你父皇……”
“什么?”
“若你在母亲和那女子之间选了那个女子,娘亲就一条白绫死在你殿门口。”
“你真是娘辛苦养大的好儿子,娘的命也换不来你和那女子断了关系,你是铁了心要娘死在这里。”
“那就正眼瞧着!别做懦夫。像个男人一样看着你娘去死!”
容妃说着将白绫一甩,挂于梁上,吓得李瑞目瞪口呆,上前一扑去抢那条绫。
宫中伺候李瑞的奴才见事情不是奴才能管得了的,忙去请皇上。
李瑕气冲冲带着太宰赶过来时,容妃哭倒在椅上,李瑞跪在母亲跟前。
李瑕上前不说话就是两耳光,“李瑞,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朕崇孝道,你却如此忤逆!”
常太宰更是气得连胡子都在发抖,说不出话。
他和李瑞讲了那么多道理,比不上外头一个女人的勾搭。
对女子的厌恶堵在太宰胸口,这种低级、没有脑子、只会被情绪支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东西,只配好好规训。
他既厌恶李瑞被外面的女子勾引做出这样出格不知羞耻之事。
又讨厌自己的女儿在殿前上演这样一出闹剧。
用心良苦却不智。
他完全没想过自己女儿是来真的。
李瑞被一向疼爱他的父皇和祖父一起训斥,承受不住,跪下道,“儿臣知错了,儿臣只是偶尔结识了那位姑娘,看她着实可怜,过得不堪,才想帮她。”
容妃却知不止如此,她指着李瑞问,“你与她可是已有私情?”
“绝对没有!父皇,外祖,儿臣是懂得礼法之人,不会做这等没有规矩之事。”
李瑕信任李瑞,“起来,朕是看不得你气你母亲,朕明明告诉过你的,那女子和你母亲只能选一个!”
他严厉却又疼爱地看了李瑞一眼,“进去哄好你母亲,她身子弱,经不得生气。”
进了殿内,容妃坐下冷静问李瑞道,“你知道你的事是被谁传得满宫皆知?”
“是曹元心。谁告诉的曹元心?”
“难道是绮眉?”
“哼,不是那鬼丫头还有谁?她一味巴结贵妃,压低你抬高李嘉何乐不为?”
“儿子!你一向聪明,怎么在这事上这么糊涂?”
容妃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她着实不喜欢自己父亲,但不得不佩服自己父亲的政治远见。
“你要知道,未来皇帝只会在你和李嘉之间产生。”
她看着儿子,“你确定要把位置拱手相让?那可是一句话就能置人生死的权力,握在你兄弟手中。”
“我懂,有种男人宁可不要江山也要去爱美人。娘亲告诉你,这世上不存在这种感情,当初没选江山的男人,要么江山本就没份儿,要么最后后悔得要死。”
“你不是那种痴情男人,你们李家的男人,最现实!”
“李慎,他真的坐不稳太子位?”李瑞一直不信这件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