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忍冬疼得浑身发颤,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出声,只是默默承受着。
可当视线越过母亲的肩膀,瞥见刚走出更衣室的顾弥生脸上挨了顾爸爸一记响亮的耳光时,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猛地挣扎起来,想要冲出去护在顾弥生身前,却被苏以安死死拽住胳膊。
苏以安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泪痕,眼眶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带着哭腔控诉:“姐姐,我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完美地扮演着受害者,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哽咽都精准地刺向周围人的心。
苏忍冬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婚礼现场——摔碎的香槟塔、散落的花瓣、宾客们惊愕的脸,还有记者们不停闪烁的闪光灯,那些光亮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声音嘶哑地质问道:“以安,到底要做到哪一步,你才肯放过我?”
苏以安闻言,忽然轻轻笑了,那笑容在泪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
她猛地凑近苏忍冬,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你我之间,早就不死不休了!”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忍冬的心里,在她耳边反复回荡。
她愣在原地,眼神渐渐变得迷茫空洞,仿佛连站立都耗尽了全身力气。
这场闹剧在顾斯年眼中早已索然无味,他本想转身离开,衣摆却被人轻轻拽了一下。
低头看去,竟是顾念。
小姑娘头发凌乱,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哀求:“爸爸,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想跟你在一起,想跟奶奶在一起……”
“不能。”顾斯年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把挥开她的手,“你有自己的家。而且——”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混乱的中心,语气里满是疏离,“他们才是你的亲人。”
说完,他无视顾念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厅里的混乱愈演愈烈,苏以安看着被打得嘴角溢血的顾弥生,又看看失魂落魄的苏忍冬,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足。
这才哪到哪?
她要的,是彻底毁掉这两个人!
苏以安深吸一口气,提起繁复的婚纱裙摆,快步朝着大厅外走去。
她知道,外面还有无数等着挖掘猛料的小报记者,他们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顾弥生刚被父亲一拳打倒在地,嘴角火辣辣地疼。
他挣扎着抬头,余光恰好瞥见苏以安离去的背影,瞬间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站住!”顾弥生心头一紧,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踉跄着追了出去。
绝不能让这个疯女人出去胡说八道,把事情闹得更不可收拾!
酒店外果然围满了记者,见有人出来,立刻举着相机蜂拥而上。
苏以安捂着脸,满脸泪痕地刚要开口哭诉,就被追上来的顾弥生一把拽住了手腕。
“苏以安!”顾弥生的声音因愤怒而发紧。
两人在记者们的闪光灯下激烈地争执拉扯,谁也没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正以惊人的速度朝这边冲来。
刺耳的车声划破天际,顾弥生反应极快,猛地侧身躲开。
可那辆车却没有丝毫减速,直直地朝着苏以安冲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小手突然从旁边伸出来,狠狠推在了顾弥生的后腰上——是年仅四岁的顾念。
她不知何时跟了出来,小小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怨毒。
在她看来,所有的混乱、所有的责骂都源于顾弥生,如果没有他,爸爸妈妈就不会分开,她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但顾弥生可不是原剧情中昏迷多年、身体病弱的顾斯年。
被推的瞬间,顾弥生下意识地拧身稳住重心。
反倒是顾念,因为用力过猛,自己顺着惯性踉跄着摔了出去,正好跌在马路中央。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疾驰的轿车根本来不及刹车,先是“砰”的一声撞上了摔倒在地的顾念,紧接着,又以雷霆之势撞上了不远处躲闪不及的苏以安,将她狠狠撞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现场瞬间死寂,只剩下汽车引擎的余鸣和记者们倒抽冷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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