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弥生站在不远处,穿着笔挺的西装,面容依旧有些僵硬,但在镜头扫过来时,还是努力挤出了几分笑意。
唯有角落里的苏忍冬,面色惨白得像纸,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大圈,宽大的衣服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整个人像一株失去了水分和阳光的枯树,透着一股摇摇欲坠的脆弱。
正式典礼开始前,苏以安提着裙摆走进化妆间补妆。
她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苏忍冬,突然笑意盈盈地开口,声音甜得发腻:“姐姐,我的戒指不见了,刚才好像落在弥生哥哥的口袋里了,你能帮我去男更衣室找找吗?”
听到这话,苏忍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她知道这很可能是苏以安的圈套,可心底那点残存的、对顾弥生的悸动,却让她无法拒绝。
最终,她还是咬了咬唇,站起身,朝着男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苏忍冬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顾弥生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推开门,才发现更衣室里只有顾弥生一个人。
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指尖的烟火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烟雾缭绕,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郁色。
“我……我来替以安找她的戒指。”苏忍冬的声音有些颤抖,目光不敢直视他。
“呵呵。”顾弥生低低地笑了两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他抬起眼,猩红的目光穿透烟雾落在她身上,“就只是找戒指吗?”
“那我还能怎么样呢!”苏忍冬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泪水瞬间决堤,顺着脸颊滚落,“你想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以安去死吗?她可是我亲妹妹!”
“那我呢!”顾弥生猛地掐灭烟头,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逼近她,声音里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痛苦,“我又算什么!”
顾弥生的声音砸在苏忍冬心上,震得她浑身发颤。他步步紧逼,眼底翻涌的猩红里裹着撕心裂肺的痛:“你护着她,心疼她,那我呢?苏忍冬,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我对你的心思,你当真一点都看不懂?”
后背抵着冰冷的衣柜,苏忍冬的眼泪汹涌而出,混着哽咽的气音:“我懂……我怎么会不懂……”
她抬手攥住他的衣袖,指节泛白,“可她是我妹妹,是妈妈唯一的指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
“那我就该被你亲手推进火坑?”顾弥生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指尖的力道带着隐忍的疯狂,“你知不知道,每次对着她笑,每次配合她演戏,我都觉得自己在凌迟?”
苏忍冬的唇被他捏得发疼,眼泪却流得更凶:“对不起……弥生,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找不到任何能说的话。
“对不起有什么用?”顾弥生猛地松开手,转身烦躁地踢了一脚旁边的椅子,金属碰撞声刺耳。
可回头看到她哭得发红的眼,像只被雨淋湿的幼兽,心头的怒火又瞬间化成了酸软。
他走上前,将她狠狠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混蛋……你这个混蛋……”
骂着骂着,却忍不住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从眼角到唇瓣,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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