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唐府,
庄思慧因为怕有孕的事被人发现,一直以身体还未痊愈而躲在房间里。
……
这日午后,
摆在桌子上的饭菜都已凉,庄思慧却始终提不起胃口吃。
她抚着肚子,抬头看着窗外,一脸幽怨的道:“秦哲轩,你不是说会有所担当的吗?怎么还不见你上门来提亲?我这都已有了你的骨肉……你,你该不是想要始乱终弃吧?”
转而,她咬着朱唇恨骂:“秦哲轩,你个混蛋……那天被你如此折腾,不仅毁了清白之身,还险些丢了性命……如今又要被肚子里的小冤孽折腾……难不成,我这……”
正当她烦恼之际,但听房外传来赵鼎的怒喝声:“不知廉耻的东西,还不给我滚出来!”
闻喝,庄思慧吓得脸色煞白,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硬着头皮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
庭院里,
只见赵鼎正满脸怒容的负手而立着,芹儿与另一名丫鬟则捂着被打肿的脸跪在地上抽泣。
出来后的庄思慧见此情形,知是有孕的东窗事发,当即楚楚可怜的跪倒在赵鼎面前诉道:“表舅舅息怒……请听慧儿……”
可还没等她说完,就遭赵鼎打断责斥:“还有什么好说的!慧儿啊,你可是从小受过细心教养的,知书识礼,又是个性子敦矜的,怎么就这么……诶……女子的贞节,重过性命啊!你……”
庄思慧满腹委屈的哭道:“慧儿自是知道这点……可是,表舅舅,慧儿也是身不由己啊……”
但听赵鼎喝斥道:“够了!我不管是他用强的,还是你愿意的,事已至此,你腹中的这个孽障是断然留不得!”
闻言,庄思慧惊惧的捂着肚子猛摇头道:“不,我不要……小秦大人说过,他会有担当的,他会娶我的……”
赵鼎一甩衣袖斥道:“你个蠢货!那个狗东西,是全京城有名的花花太岁,惯会花言巧语,他的话哪有一句可信!”
他说着,示意随从将盖在石桌上的布揭开,赫然是一碗药汤和一条白绫。
跟着,他指着这二物对庄思慧道:“表舅舅给你两个选择,若你脑子还算清明,就乖乖喝下这碗滑胎药,然后回家去,让你爹娘尽快为你寻个人家嫁了……倘若你依旧是猪油蒙心,不识好歹,舍不下你这肚中的孽障,那就随他一同上路去黄泉!”
闻言,庄思慧一怔过后,眸底掠过一丝不甘。
就在这时,唐夫人引着秦夫人走进了庭院。
当来至近前,看到那石桌上的药汤和白绫时,二人都是一惊。
而赵鼎的眼角余光瞥过秦夫人的同时,脸上几不可察的滑过一抹冷笑。
再看庄思慧,见秦夫人来了后眼眸亦随之一亮。
转而,她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唐夫人。
唐夫人原就较疼惜庄思慧的,遂莫奈何的上前扶起她后,对赵鼎道:“是,慧慧是不争气,做出了这等有辱门风的事……可这也不能全都归咎于她一个人。毕竟,这种事情说到底,总归是女儿家的吃亏嘛……迫其落胎那是为她好,这没错……可要她用白绫了断,未免过狠了些……”说着,瞟了一眼秦夫人。
对此,秦夫人作了个不经意的挑眉状。
在她看来,赵鼎素来是个惯会扮猪吃虎的,而唐夫人则是个擅于见势着力的人。她自己原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但若要让她为了个秦哲轩去和人斗心机,那可不值得。再者,她自问是阅人无数,觑着庄思慧也非平庸之辈,若与秦哲轩做了夫妻,说不定还能一物降一物,让自己看个好戏。
思及此,她遂也懒得说过多的场面话,略含揶揄的道:“这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空话……既然,哲轩总在我与他叔叔面前,将担当二字挂在嘴边,那就且让他担当便是,也省得让赵大人如此为难。毕竟,庄小姐是赵大人的表外甥女,就算是一表三千里,真要给逼上绝路,怕也是会切骨连筋的……”
其实,这榜下捉婿对于赵鼎来说,只不过是场赌局,虽说白白损失了个筹码,却也不伤脾胃,顶多就是所谓面上不太挂得住。他之所以搞出个滑胎药和白绫的戏码,乃是他已知秦家情形,是算好了秦夫人来的时间,做与她看的而已。
现下见秦夫人直言来意,赵鼎遂顺势将事情抛给了唐夫人,做气恼状的冲其撂下句:“她非要撞南墙,那就随她头破血流去”后,甩袖而去。
唐夫人待赵鼎走了,便对庄思慧道:“好了好了,你身子不便,且回房休息去吧……”
转而,她示意秦夫人同自己去花厅说话。
看着二人的背影,庄思慧抚着肚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
随后,她转身待要回房,却见赵馨兰笑兮兮走来贺道:“恭喜庄姐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紧接着,她阴阳道:“啊,都说这小秦大人风流成性,想不到竟能为了庄姐姐你浪子回头……还真是难得难得啊……不过也是,就庄姐姐这才貌,啧啧啧……怎是那些个庸脂俗粉能比的……”
对此,庄思慧报以淡笑后,侧身看着房内对赵馨兰道:“也恭喜馨兰妹妹如愿以偿,姐姐在此祝你和柳榜眼举案齐眉,恩爱有加。”
语落间,她抬腿迈进门槛,却在转身关门之际,冲着赵馨兰似笑非笑的道:“啊,对了,我前些日子丢掉了一支发钗,应该在馨兰妹妹这儿奥……从小到大,你总喜欢捡我挑过的东西……我挑过的人,想来也是一样的奥……”说罢,即将房门关上。
赵馨兰被说得涨红着脸,气咻咻的边抬手拍门,边叫嚣着:“庄思慧,你什么意思?谁要捡你碰过的东西!还有,柳安生明明是我先挑中的,什么时候成了你挑过的人?庄,思,慧!啊……”
听着赵馨兰那一声声的无能狂吠,庄思慧隔着门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