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轻语落下的,是一把极其特殊的兵器,诸天唯一,兵道圣器。
“兵道吉谶……
天王杵。”
拥有它的人,身份同样如它一样,一眼即明。
青帝皱眉,压着不悦大声问,“蕴玄上神要插手此事?”
若真是,那这可真是一个极不好的消息,此时杀不了这二人,以后必生祸患。
总之,不杀他们,他道心难安。
“姜时”抬头,无脸面具遮住了一切情绪,看着那把静静低鸣着神圣祝祷语的长剑,金色的古老刻痕修改着危险的剑身,威严、慈悲,祝祷的福音卷带着金文将破碎的天地缓缓修复。
也平息着暗涌的硝烟。
就连那破碎的道印都被一一复原,神圣地带着兵戈背后的所藏的深刻道蕴。
都庄一步踏出,万里黑云尽散,高大的身姿挺拔而立,没有人敢冒犯的威仪稳稳震慑住几人的杀意。
“盟誓已过,还请两位道友收手。”都庄温和地用不容置疑的话语制止兵戈。
祈朝盟誓是他们自己订下的,让这些小辈自己解决陈年恩怨,他们不插手。
可既然是他二人先坏的盟誓,他蕴玄上神自然可以掺和。
见此,道通帝君和青帝虽有不甘,但到底没有驳斥神宫的意思。
更何况,都庄身后微微铮鸣的那把兵道吉谶才是他真正的态度。
道通帝君狠狠挥了挥衣袖,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黑衣人,冰冷的眼神扫视,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青帝亦然。
“姜时”在他二人动的那一瞬间,立马在自己周身设下隔绝法阵,不叫的狗咬人更狠。
而察觉到她动作的青帝眼角微抽,后槽牙狠狠一挫,阴狠的神情一闪而过。
“姜时”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知道现在自己走不了,得应付完这神宫来的大人物,才能离开。
比起她一脸防备,都庄倒是更随后些,无论知不知道她的身份,这场酝酿了万年的复仇都应该落下帷幕了。
都庄看着她,突然轻笑,“你叫什么名字?”
“姜时”本想说出两个以前使用过的假名,忽地话到嘴边又闭了嘴,她不敢轻视这些人的玄奥之能。
“逍山”,若是根据这两个字推演出她的身份,反倒自寻麻烦。
故只摇头不语。
都庄也没有为难她,只伸出手,让交出祈煜年,并道:“我保证,他不会死。”
一个无上神尊的承诺自然好使。
“姜时”看着他,静默不语,没拒绝也没同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腕上缠着的红线缩回衣服里。
从空间中取出祈煜年的身体。
脸色惨白,虚弱无比,还活着,但总感觉活不长的样子。
姜时自然不肯,开始挣扎,神魂有一瞬波动,皮肤更往深处开裂。
“姜时”尊敬地朝都庄一拜,什么都没说,飞速离开。
都庄接过祈煜年,并未阻止她离开,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笑容。
“你做什么吗?”
姜时气急,怒骂:“你是疯了吗?”
“姜时”心情不好的时候,谁都不乐意理,这破脾气,小时候明显,长大更直白,直接撂挑子不干回了识海。
姜时骂到嘴边的话还没吐出来就期期艾艾地唉了一声,连忙控制住像捞面条一样软下去的身体,踉跄着靠在树上。
呼,好在回了阵参。
姜时不耐地啧了一声,却得不到任何回答,她跑了。
“啧,别以为拒绝交流就可以逃避问题,说,为什么把祈煜年交给一个陌生人?
他们需要一个交代,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姜时生气质问,“我需要一个解释。”
连连诘问,步步紧逼。
“姜时”不堪其扰,扶额回答,“只有把祈煜年交给他,他才不会死,你明白吗?”
姜时气笑了,“我不明白,这分明就是你不想,你怕麻烦,你在逃避。”
“姜时”叹气,她一把捂住她崩溃嚷嚷的嘴,“这样一直问一直问,疑神疑鬼的,怎的就是想不明白呢?”
“姜时”示意她冷静,继续说道:“他们是需要一个交代,可我们也需要……
呵,这个交代他们早就应该给的了。
所以,第一他这么做没有错,第二,他不会死,不仅是因为一个承诺,而且还是因为你。”
最起码他现在还不会死。
“姜时”收回手,静静地看她一眼,再次沉入识海,留下最后一句话,“所以,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麻烦,很快就会蜂拥而至。
当命运的齿轮将一切残忍绞杀,蒙雾的你将再次迎来新生,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呵,这都算什么啊?
姜时闭眼,按住额头上突突直跳的青筋,开裂的手背上红白交错,她恍若未觉,她也不打算管。
正好让疼痛清醒一下脑子。
姜时脑袋很胀,再花心思去注意自己的伤,会把脑子撑爆的,随意吞了两粒疗伤丹药,站直身,眸中神色坚决。
闪身去到祈煜年的房间,希望能从中找出一点东西。
姜时推开门,迈步而入,干净整洁去,又空荡。
案牍上堆着一些心法典籍,常规的笔墨纸砚,并无书信秘简,光照最好的一角插着一珠白玉兰,莹白的花瓣上滴挂着晶莹的灵露。
‘他素来不爱这些花花草草。’
姜时走近,发现只是一株普通的灵枝,并无任何特殊,所以她才觉着有些不解。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也没了继续探究的心思,换个地方继续找,神识无法探查的地方,用眼睛,她发现了一个小盒子。
姜时走近,打开。
里面是一个小炉子。
‘火炉?’
姜时不解,宿却有些激动,不再沉默,直接从戊疆鼎中飞出。
“仙子,是天火,修补戊疆鼎的最后一样东西。”
姜时顿觉惊讶,但也不磨蹭,将火炉放在地上打开,宿也唤出戊疆鼎,一缕温凉的青烟从火炉中飘出,来不及反抗,便被收入戊疆鼎中。
姜时和宿对视一眼,一起沉入戊疆鼎内。
玄色的铁链因为牢牢锁住这缕天火的挣扎,发红发烫。
一个半大的孩子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地刮痧着两人的耳朵。
“这是,天火的灵识。”
火焰扭曲着,不断撞击着锁链,甚至试图用火焰攻击两人。
被无情镇压。
眼见硬的不行,聪明的选择利用人的恻隐之心。
火焰化作半大的孩子,奶声奶气望着他们,娇嫩的手臂因挣扎而被勒得发红,嘴里不断地说着怕。
“怕,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