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开封府老少英雄计议已定,为了免得遭受无妄之灾,蒋平徐良白云瑞和房书安这四个人,打算出走京城,重返绿林,那么旁的小弟兄呢,照例留下当差。
说南侠客展雄飞哪儿去了,其实展南侠跟包大人的关系,跟蒋平徐良众人还不一样,展雄飞跟包大人可以说亦师亦友,彼此是情深义重。所以包大人一去,展南侠是痛断肝肠,连日来闭门不出,就在前几日展南侠已经就提出,说是要带着家小重返茉花村,归隐林泉。
一旦这个事决定下来,蒋平他们四个人是闻风而动,但是呢蒋四爷提议, 说是名义上咱们是奉了文大人的堂谕,出京拿贼,但实质上咱们是一去不回,所以临行之前呀,你像南清宫了,枢密院了, 大相国寺了,以往的老熟人,那都得走动走动,告别一番。
就这么打定主意之后,蒋平带着另外这仨人,另有冯渊,白春, 沈明杰等人从旁相陪,就这么大摇大摆先是去了大相国寺拜望老罗汉北侠客欧阳春,盘聚半日,次日天明又去南清宫拜望了老王子赵德芳,总而言之就这么忙活了两三天。
诶终于这一日啊,蒋平众人决定,看来该着动身了,当时辞别了文彦博,套了几架马车,带着家眷老小,一行十来个人就离开开封府,奔着西城门就出离了东京城。可万也没料到,蒋平他们刚出了城门,没走出半里地,忽然之间耳听得身后好似万马千军,哗哗哗哗~就追上来了,一边追一边还喊呢:吆~呔,前边的车驾,速速停步,蒋平,徐良,房书安,快停下来。
简短节说,前边的车驾止步,后边追来那都是一色的骑兵,哗哗哗哗~吁~哒哒哒哒~当时把蒋平他们这几架车给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马上为首的一员将官,非是旁人,正是参知政事唐执中,唐执中年岁也不小了,但是精神倍棒,生的是方面大耳准头端正,今儿啊文官带甲,亲自率人来捉拿蒋平徐良他们。
且说唐执中围住车队,当时闪目一瞧,一看这赶着马车的这十来个人,全都是生脸,你要乍一看这个穿着打扮跟开封府的官人并无二致,可细一看,一个都不认得。
唐执中心中疑惑,冲着车老板断喝一声:呔~我说蒋平徐良他们哪儿去了,是不是藏在车轿里头,蒋平,房书安,尔等私藏传国玉玺,官司犯了,皇上已经知道你们图谋不轨,说着话欻拉一晃掌中的圣旨:本官奉旨前来拿你们回去问话,我说躲在车轿里头有什么用,还不乖乖出来领旨谢罪吗?
可叫唤了半天,这车轿里头什么动静也没有。嘶~嗯?唐执中苍眉紧锁:来啊,打开轿帘。
几个当兵的往上一闯,刺啦~刺啦,把轿帘全给撕下来了,可再一看,车轿里头是空空如也,嘶~这个,唐执中大吃一惊,为了安排此番抓捕,连日来他就派人在开封府附近蹲守监视,派去的人回报,说是今儿蒋平徐良他们接上了家眷,套了几架马车正打算离开京城呢。可怎么着,跟着跟着这人儿就不见了呢?
唐执中不由得是火往上撞,啪啊~一抖马鞭,把其中一个车老板就给撂翻在地:说,蒋平徐良,白云瑞和房书安,他们哪儿去了?快说。
这车老板瑟瑟发抖:诶,大大人,我们可没犯罪呀,我们就是奉了文大人的命令,出城来接几位贵客去往开封府叙谈,这,您要问蒋平徐良他们,诶如果小人我没记错的话,就在前几日他们几位也是奉了文大人的堂谕,要去捉拿什么贼寇,究竟去哪儿公干,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那位说蒋平徐良他们这几日不四外串门去了么?这都是障眼法。因为敌暗我明,也不知道究竟什么人在暗算自己,所以蒋平徐良他们就使了这么个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包括登门拜望大相国寺,南清宫之类的,那都是小弟兄们找人假扮的,就为了迷惑对手。实则呀,这四个人打定主意之后,当天晚上就带着家眷,走汴河的水门就离开了东京城。而且不仅这几个人走了,连着由打开封府大牢,把青羽玄介也给提出来了,带着青羽玄介和黑比丘一道就出离了东京城。
这是徐良的主意,老西儿认为,黑剑流一日不除,青羽玄介这个人就至关重要,得,这徐良啊也来了一手徇私枉法。
书不赘言,再说唐执中,坐在马鞍桥上晃着脑瓜一琢磨,嘶~不对,啊呀看来我是上了当了,我老恩师文彦博摆了我一道。他事先把这几个人给放走了。
想到此处,唐执中是咬碎钢牙,拨转马头:回京。哗哗哗一路又回在了开封府,进去他是直奔二堂,要找文彦博问个究竟,报通名姓之后,进去一看文大人正在伏案观书,一看唐执中进来了,满脸的不悦。
文彦博心里边明白,脸上没带出来,仍然坐着看书。唐执中拜倒见礼。
起来吧,昭玉,昭玉是唐执中的字儿。说昭玉啊,看你满脸不悦,什么人惹着你了?
哎呀~老恩师,难不成是您把蒋平徐良他们给放走了?
文彦博闻听,呱嗒脸蛋子也沉下来了:昭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蒋平徐良犯了什么罪了?因何你要这么说话?
哎呀~老恩师,实不相瞒,非是学生的主意,这乃是当朝太后的主张,说这几个人素日仗着包拯的威风,飞扬跋扈,这才指使学生~诶,老恩师,这个~诶这唐执中一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他赶忙往回一圆:诶老恩师,房书安罪犯欺君,那您想蒋平徐良他们起码来说是包庇同谋之罪吧?
文彦博懒得跟他掰扯这些:我说昭玉啊,房书安罪在不赦,本府业已经命人四外追拿,而且也已经追回了他私藏的传国玉玺,明日早朝就要当堂献交皇上。至于蒋平徐良等人么,还是交给皇上决断吧。
老人家,皇上已经下了旨了,实不相瞒,这旨意就在学生的身上,要求捉拿蒋平徐良白云瑞以及房书安四个人。
哦?昭玉,这怎么回事?
老恩师,前几日我跟皇上打了个赌,我说房书安私藏玉玺,那蒋平徐良他们指定是脱不了个干系,结果皇上不信,非得跟我说蒋平徐良他们素有忠义之心,跟房书安绝不一样,为此我二人就打了个赌,我说皇上您且瞧着,只要房书安知道他这个案子犯了,他是非跑不可,那么这个大脑袋一跑,蒋平也好,徐良也罢,包括那个白云瑞都得跟着跑。皇上您信不信,结果皇上仍然不信,当时就说,只要蒋平徐良他们跟房书安合谋逃窜,就足以证明这几个人心存不轨,那时候他就刷一道圣旨,让我捉拿几个人。结果怎么样,老人家,这几个人果然一块跑了,我没说错吧?
嘶~哦?文彦博大吃一惊:有这等事?
唐执中一伸手从怀里头把圣旨请出来了:老恩师不信,请过目。
文彦博取过来一看,果然不假,哎呀~手捧着圣旨,文彦博眼珠一转,嘶~不对,哦~我明白了,想罢多时,文彦博用手点指唐执中:好哇,狼崽子,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
唐执中一听,脸色也变了:老,老人家,您指着什么说的。
哼哼哼~哎呀,昭玉啊唐执中,难怪蒋平跟我说他收到消息,说是么殿前马步军协同郊外的禁军要抓捕他们几个,再一个前几日有个人上门送信说是一些绿林门户联合朝中重臣,要联手诬陷蒋平徐良他们谋反,如今看来这些消息都是你散布的,是不是,你敢承认吗,你派人散布假消息,逼着蒋平徐良他们逃出东京,如此一来你跟皇上打赌你就赢了,皇上就得下旨让你拿人,对不对?
就在文彦博质问唐执中的时候,在差官棚校尉所,跟着唐执中一道而来的殿前马步军的京营殿帅叫赵云龙赵殿帅,前者这个赵殿帅跟着假王子凌霄犯下不赦之罪,是蒋平在关键时候出手相助,赵殿帅这才侥幸过关。所以他对蒋平一直是心存感激。
这阵啊,赵殿帅一看四下无人,只有开封府这帮小弟兄们在,他实在憋不住,就把唐执中怎样连同朝中的其他几个大臣,又奉了曹太后的旨意,要陷害蒋平徐良他们的勾当就给和盘托出。其中就说到,甭管是花二郎的书信,还是前几日绿林人斤镖传书,那都是唐执中安排的。
哦~小弟兄们一听啊,难怪啊,总觉着这里头哪儿不对劲儿,今儿一听啊,明白了。想那唐执中明知道花二郎是我们的人,他又怎么会派花二郎出手抓人呢,看来赵殿帅言之有理,这一切都是唐执中他们的阴谋。
可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蒋平徐良他们已经逃出东京,中了唐执中的圈套。小弟兄听完了,那叫气炸连肝肺锉碎口中牙呀,尤其是白春和蒋小义,这俩人同时想到自己的叔叔云瑞和蒋平,气的是额头上青筋暴起,当时拉家伙就想闯出去宰了唐执中。
把个赵云龙给吓的呀:哎吆我说各位各位,千万不要动怒,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这要杀了唐大人,这个乱子你们可担不起呀,千万冷静才是。
赵云龙死说活劝,最后小弟兄们决定,明日早朝文大人上殿,到时候啊散朝之后,我们先问个究竟,看看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而后再做决断。简短节说,在开封府二堂,文彦博给气坏了,好端端的大将军蒋平徐良白云瑞,愣是被这个不孝的孽障唐执中给毁了,唉~可还没辙。
到了次日早朝,八宝金殿之上,文东武西排班肃立,群臣贺礼已毕,殿头官传旨,说是今日之事,着重商讨开封府御前的带刀护卫蒋平徐良白云瑞和房书安四个人的罪责。
对房书安这个事,没有异议,文武群臣一致同意,认为房书安私藏玉玺罪在不赦,是非杀不可,就连枢密院颜查散想说上几句,一看群情激奋,他也不敢出头了。那么对于蒋平徐良云瑞三个人,罪犯包庇同谋,再加上畏罪潜逃,理当跟房书安同罪。现如今包相爷也不在了,再加上蒋平 他们跑了,所以多数人都认为,心里没鬼你跑什么,看来这个罪状是坐实了。有的跟开封府不错的这些朝臣,因为没理呀,也不敢说话。
最后皇上就说: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蒋平徐良众人,为朝廷立下血汗战功,没曾想包卿家一去,这些人竟然不思报效,反倒是意图谋反。可见这些绿林人终究是靠不住啊。
唐执中闻听,马上出班答话:陛下英明,陛下,诶,蒋平房书安众人虽然逃走,然则我那老恩师,当朝国丈文彦博当机立断,在最后关头终于追回了传国玉玺。
嘶~哦?皇上一听,也是两眼放光,满朝文武一听,也都是格外震惊,玉玺失踪数百年,啊呀重见天日,当时呼啦超~朝堂上就跪倒一片:臣等贺喜陛下,玉玺还朝,该当我大宋国朝千秋万代,一统江山。
四帝仁宗方才还愁眉不展,这阵是眉开眼笑,文彦博也赶紧出班,小心翼翼捧出玉玺,由殿头官转呈四帝仁宗。
仁宗天子激动的都不行了,真想蹦上几下,又怕失了九五之尊的体面,强压心头喜,伸双手接过玉玺,捧在掌中是左瞧右看爱不释手啊。
群臣也都瞪大了眼睛,伸着脖子想要看个究竟,可看罢了多时,仁宗天子眉头一皱:嘶,不对,这个传国玉玺,是假非真。
群臣一听,就大吃一惊,单说文彦博,文彦博一听啊, 好么,老头子好悬没拉裤子里头,脑子里头嗡一声,噔噔噔就连退了几步,这要房书安给自己这是假玉玺,那我怎么交差,我可就犯下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