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走进了通道之后,身后的墙壁便无声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微弱光线。通道里先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但在同一瞬间,两侧墙壁亮起了长条形的灯条,和外界那些魔法灯不同,冷白色的光透过玻璃晕染开来,晃得让人睁不开眼。
布莱克眯起眼适应了几秒,耳边传来了通风系统工作的声音,看来纳什尔对墙壁的隔音很有信心,完全不担心会被人听到。很快,通道里残存的那点儿血肉气味也被完全清空,解救了两人的鼻子。
在内心略微评判了一下之后,两人继续顺着楼梯向下走,很快,旋转的墙壁上出现了一扇关闭的防火门。感应到两人抵达之后,这扇门自动打开了。布莱克没有马上进去,转头向左侧看了看,楼梯还在向下延伸,但被另一扇铁栅栏门挡住了,看来地下二层暂时不对他们开放。
两人并未急着穿过防火门,而是探出头观察起来这个地下室,立刻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令人惊讶的是,门后连接的并不是什么狭小的监狱,而是一条又长又宽阔的走廊,墙壁和地面都是某种不知名的合金制成,看上去冰冷又坚硬。天花板是很常见的模块化吊顶,由一块一块的白色正方形拼成,每隔几个格子会嵌入一块同样是正方形的白色顶灯。此外,靠近走廊两侧的天花板上还分别铺设了灰色的立方体通风管,大小足够一个伊流翎在里面爬行。
“好家伙,这是来到科幻电影片场了。”布莱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之前的实验楼虽然也科技感十足,但是很多设备和装置都是以魔法道具或者魔法阵的形式出现的,面前这个就有点太“现代化”了吧?他都以为自己不在第八世界,而是回蓝星住院去了。不知道如果打开通风口或者推开天花板灯罩,能不能在里面爬来爬去,用来躲避怪物——如果一会儿真的刷出来怪物的话。
昆易倒没有布莱克这么多感想,他也知道各种黑实验室因为研究项目的不同,建设的外形往往千奇百怪,据说有研究魔兽改造的实验室建造了一个类似斗兽场一样的宏伟建筑。不过那个黑实验室比较菜,而且占用这么大场地过于引人注目,所以索迦高中都还没来,就被当地高中剿灭了。而那个斗兽场,后续还被改造成了当地特色的景点,会用来进行一些合规的各种表演,甚至还有人在那边开过演唱会。
所以,虽然面前这个实验室长得有点怪,昆易也只关心这地方有没有什么陷阱或者其他不稳定因素。他仔细感受了一下,没有什么特殊的魔力流,不过反伪装结界应该是覆盖了整个基地,所以他们外形没有变化。
很快,两人把目光投到了走廊上,两侧的墙壁每隔几步就有一扇银色的门,看起来很结实。这些门交替着呈现两扇距离较远以及两扇紧挨着的组合,距离较远的两扇之间,有长长的玻璃观察窗,应该是方便在走廊的人监控房间里的情况。这说明,走廊的两侧分别排列着带有前后门的许多个实验室单间。
怀着好奇心,两人穿过了防火门,随后头顶的喇叭就传出了那个熟悉的疲惫声音。
“欢迎光临,纳什尔为您服务。”纳什尔说,“真令人怀念,我已经很久没有说出这句话了。”
“这里才是实验室的核心区域?”昆易问,他早就有所怀疑了,因为地面上虽然各种警报和监控设备一应俱全,但房间不是用来仓储,就是基本没什么家具,根本不像是有人在进行研究的样子。不过,都已经潜伏在绝地里面了,居然还要准备一层障眼法吗?
“是的,地面上的部分你可以理解为,测试区。测试产品的效果,也测试加入者的忠诚,这显然是有用的,要不然我也无法在一切结束之后,把地下的部分保留住。”纳什尔回答道,“当然,这些现在也无关紧要了,不用浪费时间。不过,若是你们感兴趣,我也能为你们介绍一二,毕竟,这里曾是我们最骄傲的作品。”
纳什尔口中说的“我们”,指的应该是黑实验室的成员吧?骄傲的作品这个形容实在令人不太舒服,好像死掉的那些实验品都不是活生生的人族一样。不过,也没必要跟一个如今是智能体的存在进行这样的争辩。而且,他们也确实有点好奇这个实验室的研究情况,不知道是否跟老大那种恐惧暗示有关。
“不用了,我们随便看一眼。”昆易不是很想听黑实验室的人炫耀他们的过去,所以拒绝了纳什尔的解说。两人沿着走廊向前走,很快经过了第一个房间的观察窗,他们往里面看了一眼,纳什尔也确实没有进行介绍,但服务意识很到位,贴心地为他们打开了灯。
在得知这个基地主打人体实验,加上刚刚注意到那片叶子能够诱导血肉发育,布莱克怀疑那个绿叶探险家并不是真正的外来者。也许这个实验室还保留着人体培养的技术,通过绿叶的诱导,让一团血肉发育成探险家的样子,然后丢出去作为牺牲品。所以,布莱克脑补这个房间里应该是那种类似于生化危机电影一样的,有许多装满液体的柱状玻璃仓,每一个里面都泡着昏迷不醒的人,就像中间区域的那些玻璃柜子草一样。
然而,看到的画面却和他想得完全不同:这只是一个朴素的炼金实验室,桌子上摆着蒸馏瓶以及一些功能不明的炼金法阵仪器,地上还有个大坩埚,而供能分阵上镶嵌的魔晶早已没有能量,暗淡得像一大块碎玻璃。
“原来还是第八世界的那一套。”布莱克松了口气,他还真的怕这里出现什么未知科技,这些东西他甚至在阿蕾莎的小工坊里都看到过,应该是用来炼制实验用药剂的。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所有的房间都是大同小异的炼金房,两人并没有看到任何离奇的人体实验设备或者实验品,他们不由得疑惑地看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