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醒来时室内无人,她也没太在意,起身去卫生间洗漱,这点儿小问题还不至于留下来住院,一晚上就够意思了。
而且,家里那边也发信息催促了,毕竟她掉下山这件事,光从字面上看就够惊险的了。
真田苓挨个回电话过去,一个一个的报平安,某些方面,她的信任度比较低,光是回复几个字估计都没人会信。
等迹部景吾收拾妥当过来,真田苓这边已经告一段落了。
真田苓原本是不想问迹部景吾去哪里了的,怎么说双方也要有些私人空间,又不是事无巨细的一分一秒都要知道。
但是,真田苓注视着迹部景吾,能明显看出他是收拾过的,但就是这样,也依旧能够看出来面上血色尽失,苍白如纸。
迹部景吾调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打算...”余下的声音消失在唇边没来得及说出来。
真田苓伸手碰了碰迹部景吾的脸颊,“出什么事了,你看起来很不好,晚上没有休息是吗?”
迹部景吾唇瓣不受控制的颤了几分。
这就足够了,真田苓改双手捧住迹部景吾的脸,“昨夜我睡下后,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迹部景吾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沉默半晌后开口,“没有。”
如果他的嗓音没有突然暗哑下来,说不定会更有说服力。
迹部景吾知道自己瞒不过真田苓,但是他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当着她的面把这些说出来。
真田苓不解,她有些想不通。
迹部景吾贪恋这份感情,不舍亦不愿放手,可有些事情,对他来说真的如尖刀一般,梗在心口不上不下。
迹部景吾克制的后退了两步,暗暗深呼吸后道,“真的没事,就是没休息好而已。”
这话一出真田苓就知道是假的,但迹部景吾执意不说,她也不好追问下去。
“我说过,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迹部景吾终究是没忍住最后一步,话没过脑子直接脱口而出,“包括那个工藤新一吗。”
真田苓眉梢微动,好像知道症结所在了。
对上真田苓沉静的事情,迹部景吾避开视线,“我去问问医生还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你在这里等等,马上回来。”
房门拉开又关闭之后,真田苓也懒得出门,直接拨了一个电话,“昨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工藤新一还在睡,被电话铃声吵醒了,精神还迷糊呢,真田苓清冷的声音传来,“什么?”
工藤新一反应了一会儿,片刻后想起来了,啧了一声,“还以为他能瞒多久呢。”结果连半天都没过去。
真田苓:“你们说什么了。”
工藤新一把话撂在前头,“先说好,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以为那个人是你来着。”
工藤新一大概说了下天台上的对话,“就这样,我没主动说,是他自己问出来的。”
“还有啊,我走的时候,他看起来不大好,脸色很难看。”
真田苓:“知道了。”
怪不得会是这个反应,这些小事她没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主动告知,她完全没有意识定位这个事情有什么问题。
但就迹部景吾目前的状态来看,这似乎是个大问题。
让她想想啊,这个事情该怎么解决,主要也是没经验。
迹部景吾在外头彻底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医生建议说再住两天,等稳定了再出院。”
真田苓拒绝,“不住了,我已经退烧了。”
“家里爷爷和伯父伯母都打电话说了,回家再休息也不迟。”
迹部景吾顿了一下,“好。”
真田苓上前挽住迹部景吾的手臂,“东西都收拾好了不是,可以准备回去了。”
迹部景吾当然是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一个快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破地方,并且他以后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出门跟阿大说了一声,其实行李本就收拾好了,拎包就能走。
工藤新一不用糟心,毛利兰一会儿就过来了,那小子忙着撒娇卖乖顾不上。
跟朋友们聚合之后,芥川慈郎围着真田苓转了好几圈,嘴上话不停,“吓死我了快,你们一个个的出门都不回来了,还好没发生什么大事。”
真田苓被他转的眼晕,“放心吧,没什么事的。”
忍足侑士在后面默默观察着这两个人,似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肢体语言瞧着还挺亲密的,跟前几天没什么差别。
实在是迹部景吾早上的模样太吓人了,忍足侑士这会儿还心有余悸呢。
双方消失了一晚上,又集体出现在了医院,这很难不让人有什么不好的联想。
幸好能回去了,忍足侑士是第二个主动盼着要回去的,并且在心里发誓,下次再也不要跟他们一块出来了,他怕自己心里承受不住。
回程的飞机上,迹部景吾跟真田苓并排坐在一起,两人双手相握,这是下意识的举动,但迹部景吾有些走神。
等从漫无目的的空想中回过神来,迹部景吾抬眸就看到了真田苓的侧颜,她向来在飞机上会闭目休息。
迹部景吾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某些时刻会控制不住的歪想,为什么这双眼睛里不能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一二三四。
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好吧,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平静。
当然,这只是他某一个时刻的想法而已,现实和想象他还是分得清的。
众人在机场告别,出来好几天了,自然要各回各家了,唯有慈郎跟真田苓约了下一次。
真田苓也跟迹部景吾道别,“我得先回神奈川了。”再不回去,就不是电话短信轰炸了。
迹部景吾舍不得,但也是只抬臂轻抱了一下,“回家不要一个人出门,好好在家休息,你还没好全。”
真田苓都答应了,“好,电话联系。”
阿大开车回去的路上看真田苓难得没有睡觉,问了一句,“你们俩怎么了?”
真田苓侧目,“很明显吗?”
阿大琢磨着,“还行吧,能看出来一点儿。”
真田苓按了按眉心,“是有一个小问题,我回去想想。”
若非对象是真田苓,阿大对别人的感情问题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再多他就没问了,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真田苓回家后,拖鞋还没换好,真田夫人便走过来了,满目焦急,“怎么回事,不是出去玩吗?山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真田苓安抚道,“没事,就是下雪了路滑,不小心摔了一下。”
“去医院检查过了,还住了一晚上,什么事都没有。”
真田苓甚至还抬腿动了动,确保自己真的没事,没受伤没隐瞒。
至于那些滚落磕碰的淤青,那叫伤吗?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