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人开口,“他正和周通判交接事务。”
“周通判?”
“凉州府新通判周行。”上面那位似乎话不多,也不知道本性如此,还是不愿意跟孟长青多说。
孟长青干脆闭嘴,反正当前得到的信息,她还得在心里盘一盘。
既然自己之前没听凉州这边有官员到任的消息,那这周通判多半也是今天到的。
刚到就去跟孙祥交接,是孙祥的意思,还是新通判的意思?又或者是新知府的意思?
孟长青想了一圈,视线又落到上座者脸上。
快速扫了一眼,又装模作样看起正对面的曹洪幸。
实际上心里还是想着上面那位,这人长的真不错,如此出色的长相,她却没有一点印象,只可能是她从前没见过。
那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年纪比她大,从前却没在京城出现过,那多半不可能是京中望族的后辈。
科考出身?还是南方世家?
看那模样,不像是受过生活蹉跎的人,多半家境殷实。
等她心里算的差不多,外面有衙差进来通报,“花老大人到。”
新知府站起来了,“快请。”
很快花如金从门口进来,不等他站定行礼,新知府已经迎到了他跟前,“老大人快免礼,请坐。”
新知府亲自把花如金扶到了空着的座椅旁。
花如金却不敢立刻就坐,而是告罪道:“下官坐骑老迈,来得晚了,还请府台大人谅解。”
新知府摆了摆手,“小事不必挂怀,请坐。”他转过身,对着站起的众人道:“众位大人请坐。”
坐不坐的,站不站的,孟长青脸上笑嘻嘻,心里已经开始念经了,规矩规矩,行走坐卧都有规矩,规矩规矩,压迫人的工具。
在场孟长青年纪最小,注定她的屁股得最后一个挨上凳子。
刚坐下,孟长青就注意到,花如金看了她一眼。
这个眼神里似乎有很多内容,孟长青还来不及细细分析,就听新知府开口。
“在座众位大人,你们当中有些人不认识我。
本府姓郑,祖籍江南,苦读多年,永兴十七年幸得殿试前三甲,承蒙陛下恩典钦点探花,此后一直在翰林院担任编修。
至于如今担任凉州知府一职,也是陛下厚爱。
凉州什么情况,在座的心里都有数。
本府只希望,各司其职,敬职敬责,众大人是何看法?”
“下官等谨记府台大人教诲。”
孟长青也跟着别人一起说,心里想的却是,看来皇帝对凉州是大不放心了,直接选了自己信得过的人,要来平凉州的这些麻烦事。
不知道这探花郎手腕强不强。
但话说回来,这么年轻的人都能做知府了,那是不是过两年她也能做了?反正同样是七品到五品。
啥时候太子继位就好了,她回去跟太子谈谈往昔,也弄个知府做做。
就在这时候,有个陌生人,没有通报就走了进来。
当然,这陌生一词只是对于孟长青来说。
显然郑知府对这人就不陌生,他看向进来的这位问:“周通判,有要紧事?”
这就是新通判。
孟长青心里悄悄叹气,瞧这一堂,总共八个人,有一半是今天刚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