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倒是很有勇气，不仅不交代，反而问起了本官问题。”王茂平轻声一笑，让负责审问的兵卒又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也让乔向北马上感受到生不如死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
“我，我说。”
听到乔近北要交代，相较于一脸平静的王茂平，以及专心品着都尉司茶水的闾嘉，兵卒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今天幸运的碰到了一个骨头不是很硬贼人。
“是我给马苍蓬提供了宅院的消息。”
“你的身份？”
“我是土孛默部的人。”
“那么，你的任务？”王茂平听到土孛默部这四个字不露痕迹的轻挑了一下眉头。
“隐藏在京城之中，收集京城的消息。”
面对这个回答，王茂平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而一直品着茶水的闾嘉却是冷哼了一声。要不是知道乔近北就是画像上的人，还真的容易被他糊弄过去。
而这一声冷哼，也让乔向北心中一惊，难道发现了他说的是假话，应该不可能啊，自己已经承认了外族的身份，况且连马苍蓬都是这么认为的，没道理官府的人不相信。
乔近北抬起头，想要看一看王茂平是否也觉得他在撒谎，目光对视的瞬间，对方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探究，平静的像是生不起任何波澜的井水，只是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问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问题。
“你恨马苍蓬吗？”
虽然不知道王茂平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一个“恨”字，但更恨你三个字，因为已经忍受过生不如死的折磨，乔近北到底是没有敢说出来。
“其实你没有资格恨他，反倒是他应该恨你才对。”王茂平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让乔近北最为心惊的话。使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你什么意思？”
“本官的意思，你应该能听懂的才对，不是马苍蓬连累了你，而是你连累了马苍蓬。哦，还有他手下的近百人。”
乔近北感觉自己的头轰的一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耳中也听到一阵尖利的鸣音，嘴里拼命地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越来越激动的乔近北声音变成了嘶吼。而审问的兵卒则是在心里感慨，果然王大人有将贼人逼疯的能力。
“听到柳槿被抓的消息，想来你是又担心又庆幸吧。”王茂平的话，让疯狂的乔近北安静了下来。
“你们从那个时候就盯上我了？”
“呵！”王茂平的笑容，让冷静下来的人感觉无比的刺眼，强压着恨意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却看到对方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纸展开。
一个人的画像？虽然只有两三分的相像，但乔近北知道画像上的人就是自己。
“你觉得凭着这幅只有两三分相似的画像，想要在京城中将你找出来有几分的可能？”
“所以我到底因为什么被盯上？”既然没有通过画像找到自己，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茂平没有回答对方问题的打算，毕竟审问是由他来掌控的：“你的本名？”
一心想要得到答案的乔近北不曾料到对方又一次转移了话题，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开口回答：
“成格玏。”
对于乔近北的真名，品着茶水的闾嘉并不在意，负责记录的兵卒也只是本能的提起笔，将名字记录下来。只有王茂平，脸上出现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的名字有点熟悉。让本官想一想。”
这个名字确实是很熟悉，而他也在片刻之后就想了起来，目光对上了乔近北不解的视线。
对于成格玏来说，这个名字被他深埋在心里，甚至连妻子都不会去提起，这个王茂平不可能听说过才对。
“啊！成格齐的二哥。”
乔近北又一次感觉到头晕目眩，他没有想到，竟然会从此人的嘴里听到自己亲人的名字，气血上涌，再次嘶喊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他应该比你幸福。”王茂平看着对方的眼睛：“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解脱。”
“噗！”
还好他躲得快，要不然容易溅他身上，他就不明白了，他接触到的这些外族，为什么都有爱吐血的毛病，他要是会医术的话，肯定会对这个课题感兴趣，从而进行调查。
“你，你不是人，是，是一个魔头！”乔近北抬起头看着面前之人。
多年未见，在他心里弟弟还是最后一次见面时，年轻的样子。他知道此人的可怕，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却使自己的很多同族被抓丧命，却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包括自己的弟弟。
而对于王茂平来说，对方的话就是人身攻击，但是他大度，不仅不会计较，还愿意再告诉对方一个真相：
“说起来，还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未必能够抓到血金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尽管耳边的鸣音并没有停止，但面前之人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绝对不相信这种说法，对方一定是在骗他，用谎言来折磨他。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升起了恐惧，怕王茂平说的是真的。
他怕自己不仅是使得马苍蓬等人暴露的罪魁魁首，也是害的血金卫暴露的人。
“海拉塔达氏，为大师巫监视血金人和血金家族，那你来京城是为了监视谁，自然不言而喻了吧。”
此人对于家族的了解，知道他来了京城，肯定是通过自己的弟弟，想来弟弟也遭受过和自己一样的折磨，即便如此：“那你也不可能通过我找到血金人的。”
“呵，要不是因为那些血金人相信，大师巫不信任他们，开始寻找可能存在的内应，还真的很难将那些人揪出来。”
乔近北听懂了话中的意思，即使没有找到他，但大孟和王茂平却利用他揪出了隐藏的血金人，气血一阵翻涌，尽管努力的去控制，但并没有成功。
王茂平只想说，坚持一下，他不想审问到一半，还把大夫请进来，都珍惜时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