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白云机场航站楼广场前,一辆伏尔加小轿车率先刹车,随后,两辆,三辆。
车上的人员迅速下车,一个个身着黑色中山装的平头小伙子,目光犀利的看向广场上的人群。
有国人,也有老外,两帮人泾渭分明,隐隐的分隔开,叽叽喳喳的和机场工作人员吵的不可开交。
见到这群刚停车,下车后就直奔航站楼里去青年,那嗓门就更大了。
“扑街啊,凭乜佢哋可以入,我心急接人呐~!”
“唔该先返去,机场暂时关闭,屋企等一样嘅~!”
面对心急火燎的群众,机场的工作人员,把唯一的出入口,看的死死的,好心安抚着接机的群众。
有些好事的,并不是不知道航站楼内发生了什么,踮着脚尖试图通过玻璃窗,看见里面,奈何靠近广场这一侧的灯光关闭后,从外头看进去乌漆麻黑的。
“哒~哒~!”
皮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看着一群中山装的人进来,守在大门口,焦急等待的机场公安人员赶忙迎了上去。
“我是调查部粤州站房伟豪,麻烦带我过去~!”
进入到航站楼后,带头的中年人掏出了证件,身后的小伙子们,一个个精神抖擞,鹰隼一般的锐利,看向了航站楼的内部。
“冇问题,你哋可算来嘞~!”
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今晚的场面公安也是第一次遇见,棘手的不得了,看到调查部终于来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赶紧把烫手的山芋交掉。
“情况怎么样~?”
“那个外国人脾气不好,执意不放下手提箱,也不同意接受检查,要联系使馆方面,目前僵住了,我们无法判断里面是否有禁止携带的物品,那个军人也不愿意放他离开~!”
房处长闻言脸色一沉,相反,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一个个开始兴奋起来,仿佛嗅到了间谍的味道。
“航班记录上查到他名字叫什么了?”
“乔治·瓦特,英国人,从京城首都机场乘机,到了这里,持公务护照,行动不受限制,对了,查了一下,他是明天的航班,出境前往香江~!”
房处长停顿了一下脚步,感觉那股子味道,越来越浓了,从京城到粤州,从粤州,到香江,行程显露出比较着急的意味。
“阿诚,联系海关部门,调出他的出入境记录,入境原因,入境后居所,以及一同入境的人员,一直在京城,还是从其他地方辗转到达的京城,立刻~!”
“靓笙,联系深城方面,加强巡逻哨卡,特别是中英街位置。”
“是~!”
“是~!”
安排好人员,房处长马不停蹄的继续前往行李大厅,只是脸色,越发慎重,就按照目前得到的情况来判断,那个外国人,八成是有问题的。
大厅一楼休息室内。
黄爸黄妈,一家都没有出去,因为和当事军人的亲属关系,被机场的保卫人员,暂时请到了休息室里。
“这里面是那位军人同志的家属~!”
“阿昆,去交接一下他们了解到情况~!”
停下脚步,房处长隔着门上的玻璃,打量了一番,见黄爸镇定自若的样子,并没有推门而入。
“你们到底要怎样,这样擅自扣押一位和平人士,这是歧视,我要投诉他,我要举报~!”
老外的普通话,也就那么回事。
到了此处,房处长已经能听到那股令人别扭的声音,感觉咋咋呼呼,底气有些不足的样子。
“陈科长,这是调查部的同志来了~!”
“可算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刚才,经过谈话中了解到的信息~!”
调查部的人到了,机场保卫部的陈科长总算松了口气,傻老外已经把他吵的,丝毫耐心都没了。
“据他所述,是西北兰城化工方面聘请的外籍专家,帮助化工厂解决技术问题,自己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西北荒漠特有的跳鼠,目前还没有开箱见到,那位李峰同志,阻止我们开箱检查~!”
“跳鼠,是老鼠么,他带老鼠干什么?”
目光在询问记录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番在里面挥舞着双手,一脸暴躁的外国老哥。
相反,另一位则是静静的坐在了已经停下的传输皮带上,看着老外着急上火的样子,他在笑。
“说是带回去送给爱人,他有农业部门开具的动物出境许可证,但证明上面,并不是跳鼠老鼠什么的,而是兔子,我确认了~!”
“送给妻子,洋婆子还有喜欢老鼠的,老鼠,兔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房处长用掌心磕了磕脑袋,一脸无语,动物出境证明上给开的是兔子,老外自己承认,手提箱中的,是什么西北跳鼠,难不成这个西北跳鼠,样子长的很像兔子?
“应该是鼠类,我近距离听见一些,里面是‘吱吱吱’的声音,很像老鼠。”
看着放在大厅中央的棕色手提箱,房处长一脸的问号,难不成农业部门那边,弄错了。
看了看那边坐的稳如泰山一般的李峰,不论箱子里装的是兔子,还是老鼠,或者管他什么西北跳鼠,也不应该弄出这么大阵仗。
前面听着,感觉这老外,还有点间谍的苗头,现在听陈科长一番话,感觉间谍的味道,又变淡了一些。
“对了,你注意看下老外的右手掌心,机场值班的大夫看了一眼,说可能是化学腐蚀褪皮,也可能是,放射性烧伤~!”
根据陈科长的提醒,房处长扫过一眼,老外的右手,看着掌心和手指处明显的脱皮,以及部分脱皮后鲜红的掌心,感觉又到了一个二选一的难题当中。
这个乔治·瓦特,是兰城化工厂的技术专家,根据工作单位的性质,理论上,应该是能接触到化学品,手部遭受腐蚀,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是放射性烧伤,这词我好像在哪听过?”
房处长挠了挠下巴,并未忌讳自己专业性的缺乏,不懂就问嘛,不懂装懂才要命,任何一个疑点,都得放大看看。
“大夫也就远距离看了一下,不太敢确定,因为,放射性烧伤,好像跟原子弹爆炸相关,什么辐射,沾染,我也不懂乜~!”
听到原子弹三个字,房处长眼皮都忍不住一跳,忍不住看向了依旧老神在在坐在那里的李峰,又忍不住看了看那个瓦特。
“箱子,兔子,老鼠,手,化学,放射,兰城,西北,戈壁……!”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不敢往深处联想。
房处长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心惊肉跳,哪怕他地处粤州,也知道,原子弹的保密级别,可以说是国内最高。
“动手,把人给我控制住~!”
房处长抬起胳膊,迟钝片刻后,用力的挥了下去,声音都有些嘶哑,有些颤栗,哪怕是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这箱子,也必须得开了。
“隆隆,嗡~!”
一辆吉普车打头,跟随着的军用卡车垫后,防化21团1营的战士们,紧赶慢赶,这才抵达了广场。
公安干警和机场的工作人员,协同配合驱散开围观的群众,给军车让出地方,随着档板打开,一个接着一个整装待发的战士,从车上跳了下来。
身着整齐的深绿色连体防化服,眼部位置,只留下了防毒面具的两个玻璃镜片,嘴巴部位,一条长长的塑胶管道,连接着挂在腰部的过滤器。
随着战士们在玻璃窗前开始列队,靠近行李大厅的位置,战士腰间携带盖革计数器,发出了“呲啦”一声响。
如同收音机调频时发出的那种滋滋啦啦,可能是距离原因,或者阻隔,声音较小,不经意间,计数器上面的指针开始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