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只有一个留守的什么王爷,带着一群老弱病残,在北元太子和元廷金印下,乖乖的就将城门打开了。
可随着两千兵马入城,那王爷反应过来了,但很抱歉来不及了,他的尸首已经挂在城墙上随风荡秋千了。
和林城的城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漠北荒原的寒风和空旷。然而,城内的空气却远不如想象中温暖,反而弥漫着一种更为窒息的沉重——那是恐惧、麻木以及无声的敌意混合而成的气息。
两千精锐如同一股暗沉的水银,迅速而有序地沿着街道流淌开来。盛庸的声音沙哑而有力,划破暂时的寂静:“快!一营接管粮仓、武库;二营、三营,封锁城门及主要街口!其他人上城墙!遇可疑不轨者,立杀无赦!”指令冷酷而精准,瞬间打破了破城后短暂的混乱,将高效的军事机器运转起来。
常茂甩了甩霸王枪尖上未干的几滴血珠,那是城墙上迎风摇曳的尸体留下的,他转向蓝春问,“城内残余如何处置?这帮人看咱们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好,抽十杀三得了。”
蓝春正站在万安宫前的广场上,打量着这座昔日的世界中心。宫墙倾颓,雕梁画栋早已失去了昔日颜色,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鸟粪,一种繁华落尽的强烈萧条感扑面而来。
他并未直接回答常茂,目光扫过那跪在广场中央的战栗的俘虏们,“饥饿和恐惧,比刀剑更能瓦解意志,饿他们几天再放了。”蓝春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几位核心将领耳中。
常茂他爹常遇春就有杀俘的习惯,而李文忠杀的更狠,在岭北之战中也不管车轮放平不放平了,全都杀喽。
“行,您仁义,”他最终应了,习惯了蓝春冷刀子杀人,“只希望这群饿红了眼的狼崽子回去,别把咱们的‘仁慈’当成软弱,反扑咬得更凶。”
“他们回去的地方,只有比这里更绝望的处境和空荡荡的营帐。”蓝春的目光扫过那群俘虏,“他们记住的不会是我们的刀有多快,而是那两天里刻骨铭心的饥饿和看到希望被碾碎的绝望。他们传出去的话,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他转身,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至于该除的根,现在就该拔干净!铁铉,城内存留的北元勋贵、王公、还有那些死忠于元廷的文臣武将……一个不留,清洗干净!记住,要彻底,也要快!抄没所得,分出一份厚赏将士。其余的,充作军资。”
铁铉抱拳领命:“得令!卑职省得!”对于这群既得利益者,趴着的吸血寄生的贵族,他是一点没意见。
夜幕降临前便悄然发动,和林城内残余的北元统治阶层最后的血脉和脊梁,在一夜之间被齐根斩断。
凄厉的惨叫在深巷中断续响起又戛然而止,殷红的血迹无声地渗入石板路的缝隙,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彻底终结。抄获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堆积如山,部分化作雪亮的银锭分发给士卒,瞬间提振了本就高昂的士气。剩余的珍宝和急需的粮秣布帛,则被妥善登记,尽数充公。
几天后,当那群腹中如火烧、眼神彻底麻木的战俘被驱赶出城时,身后高悬在城墙上的贵族头颅,以及城内一无所有的恐怖氛围,比任何言语都更深刻地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
休整期间,巴图交代了,他爹作为部落头人已经死了,他只能肩负部落的责任,铁铉给他指了条路,让部落南迁归顺,以金银换活命,而半死不活的天保奴则被蓝春抛弃在了和林。
天保奴基本没有生命危险了,但等他们一走,是承受其余人的怒火,还是依靠血脉再次雄起,就要看他本事和造化了。
“拔营!”随着蓝春一声令下,士气正旺的两千铁骑如离弦之箭,踏破了和林城下的尘土。他们没有留恋这座象征意义大过实际价值的废墟之城,目标极其明确——沿着燕然山(杭爱山)南麓,转向阿尔泰山脉的东缘,一路南下!
这是一条结合了地形掩护与战略进取的路线。燕然山阻挡了北风最狂暴的侵袭,提供了相对平缓的行军走廊和还算可靠的遮蔽。队伍沿着山势蜿蜒前行,高大的山脉犹如沉默的护壁,斥候在队伍前方数十里处撒开,与精通地形、眼神敏锐的巴图配合无间,如同无形的触角,不断传回前方的信息。
山势渐行渐高,气温骤降,裹紧了巴图的新皮袄,蓝春骑在马上,常茂策马在他身边,迎着风,眼中燃烧着狩猎者的光芒:“西边是鞑靼人的膏腴之地了!翻过前面那座山口,就该是阿尔泰山余脉,水草丰美些,但各部落也多,绕吗?”他习惯了简单直接。
“不绕。”蓝春的决断干脆利落,“我们要速度!拖不起。若遇阻挡……就以枪管开路!告诉他们,挡大明王师之路,是何下场。传令全军,进入阿尔泰山东南麓后,马力保持,斥候前出范围再扩展二十里。一旦发现大规模部落聚集或军情异常,立即回报。”
他的目光转向队伍前方那个紧握缰绳、腰背挺直了些的身影。“巴图,”蓝春提高了声音。
少年立刻勒马回头,眼神却比在和林城时坚毅许多:“在!”“前面的路,还记得清吗?关键的水源要记牢。”
“记……记得!”巴图用力点头,眼神闪过一丝复杂,“将军放心!水泉,山坳,险路,小的死都记在心里!”他拍马赶到队伍最前方几位斥候身边,用带着口音的汉语努力交流着,手指不断指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影。
南归并没有遇见什么阻力,一路上遇见的都没大部落,小部落随手打掉了,如果不是火药不够了,蓝春他们还能向西去碰一碰。终于,在立夏之前,蓝春所部跨越千里抵达宁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