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这种事,打的就是后勤,别看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但其实很多军人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每天从塔尔图斯港能卸下来多少补给,多少弹药,这些都是固定的。
这些东西,决定了毛子现在日均能够出动60架次,对反政府武装进行轰炸。
当然这个数字并不是极限,但即使拉到极限也就是翻个一倍。
先别说日均120架次能干什么,总不能每天都卡着弹药量,有多少炸弹就扔多少吧。
运来的弹药,航弹什么的需要屯起来,在真正反攻的时候使用。
更何况部署在拉塔基亚省,赫梅米姆空军基地的空天军,还需要对阿勒颇,代尔祖尔方向进行支援。
现在他们的重点应该是另外两个方向,至于大马士革那是政府军的中心。
有蓄力亚政府军,依朗人还有珍珠谠驻防,叛军没那么容易突破大马士革的防线。
当前最重要的是攻下阿勒颇,切断叛军的补给线。
能传出这种话来,只能说明蓄力亚人太需要一场标志性的胜利来鼓舞士气了。
不过现实就是现实,毛子现在无力也没有必要收复大马士革。
让那些叛军被吸引在大马士革周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徐川把腿搭在桌子上,“这破地方没什么希望了……”
张彪有些疑惑,“老板,毛子的支援不是到了吗?怎么还没希望了?”
徐川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从露台上往下望着,“你看看那些当地人,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麻木,能过一天算一天。”
对面街道上,几个当地的孩子正在争抢半袋馕饼,尘土飞扬中像是一群瘦骨嶙峋的麻雀。
他转过头看着张彪,“不管是大马士革的那位牙医,还是那些叛乱的反对派,他们其实根本没想过让这个国家更好。”
“这不是什么革命,这只是一次门阀之间或者部落之间的战争。”
他是真的不看好蓄力亚这个国家,霍姆斯这些蓄力亚人的精气神还不如科巴尼的库尔德人。
至少那些库尔德人真拼命……
而且让其他国家的军队在自己的国土上打仗,徐川实在是不知道这口槽要怎么吐。
“老板,你想的太多了吧。”
张彪不以为然,反正这地方也不是自己家,爱咋地咋地。
徐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站起身朝着楼梯走下去。
霍姆斯的街头比其他经历了战火的城市好了不少。
虽然也有一些街道建筑物被炮火损毁,但至少大多数城区保住了。
街头人影绰绰,一些小贩聚集的市场也还存在。
徐川双手插兜走在街上,战术靴碾过一块嵌在路面上的弹片,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老板,这可比科巴尼强多了,至少日子还能过。”
张彪嘴里叼着烟,用下巴指了指街角人声鼎沸的咖啡馆。
褪色的遮阳棚下挤满了茶客,劣质卷烟的青雾在吊扇搅动中盘旋上升。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欧冠集锦,突然插播的政府军战报引得满屋骂声。
徐川眯着眼睛看着玻璃窗上贴着的‘支持总统’的标语,嗤笑了一声,“他们心真大……”
排队买补贴大饼的队伍蜿蜒近百米,几个戴头巾的妇女把面饼紧紧搂在怀里,像护着黄金。
蓄力亚政府找毛子买了不少的低价小麦,这些主食都有正府补贴,价格极低,普通人糊口肯定是没问题。
那个牙医至少在这件事上,做的相当地道。
但这个补贴政策真的能够持续吗,鬼知道。
街道上的人逐渐变多,安布雷拉的几十个人全部分散在徐川的周围。
徐大少爷有些后悔出来遛弯了,谁特么遛弯带着几十个保镖啊,这一看就是仇人遍天下。
“走了,走了,不凑这个热闹了。”
本来他还想买几张饼回去尝尝,不过看看这排的长龙,还是回去吃泡面得了。
转身往回走,几个十来岁的小屁孩跑了过来,在徐川的周围似乎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徐川直接摊了摊手,“No money……”
几个孩子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冲着他喊道,“qin-qiang-qiong!”
他们故意拉长了声调,脏兮兮的脸上挤眉弄眼,跟在后面的几个人爆发出尖锐的笑声。
有个缺颗门牙的甚至做了一个拉扯眼角的动作。
徐川的表情先是因为惊讶僵了一下,然后又因为兴奋带上了神经质的笑意。
“哎呦我擦……你个小bK的。”
很明显,他今天穿的普通工装裤和卫衣,让人觉得只是个来自东亚的普通‘游客’。
几个小屁孩灵活的在人群中穿梭,已经跑出去了老远。
徐川左右看了看,然后从张彪腰上的包里掏出一颗m67手雷。
“擦,老板,冷静,冷静……”
张彪瞪大了眼睛想要拦住身边的这位爷,但对方的动作太快已经把手雷当成棒球扔了出去。
“啊……”
一声稚嫩的惨叫,跑在最后的小屁孩抱着脑袋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愣了一下,然后看到了正在地面上滴溜溜打转的手雷。
“手雷,啊啊啊……”
经过了几年全民吃鸡的锻炼,蓄力亚人民至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看到这东西需要找掩体。
没学会的都已经被淘汰了,而且没办法重开。
市场里一片混乱,一帮人整齐的趴在墙根抱着头,还有人直接跳窗户爬进了街边的商铺。
卖大饼的小推车被人推到在地,大饼滚得到处都是。
徐川走到近前弯腰把那颗橄榄绿的手雷捡了起来,保险销的金属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歪着脑袋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屁孩。
用阿拉伯语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他漫不经心的抛接着那颗手雷,一副欺负小朋友的混子模样。
张彪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把那颗手雷接住,仔细检查了好几遍,还是没敢放进包里。
这特么要是引信坏了,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讲道理,以正规军品的质量,这种撞击还不至于出现损坏,但,谁让这东西被扫把星过了手呢。
这谁能说得准……
安布雷拉的武装人员端着武器迅速围了上来,各自占据有利地形,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抬脚踢了踢还躺在地上的小屁孩,这要是在华夏,徐川绝逼认为对方在碰瓷。
不就是一颗半斤多重的手雷吗,还能砸死你?
“谁特么教你的?”在熊孩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这种欧美人专门设计出来针对华夏人的侮辱性词汇,绝对不该出现在文盲率40%的街区。
脑袋上肿起一个大包的?熊孩子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被徐川一巴掌拍了回去。
“谁让你起来的,趴着去……”
这回他看清了周围黑洞洞的枪口,尿骚味突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霍姆斯的行政机构并没有完全失效,执法系统同样存在。
没多久,四个荷枪实弹的蓄力亚人坐着一辆崭新的‘山东猫’到了现场。
这些人暴躁的挤开围观的人群,然后看向这帮惹事的,“你们是……额!”
等看到这些人醒目的臂章之后,后面的话直接堵在了嗓子里。
张彪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瞪着这队执法人员的队长。
伸出手指点着对方的脑门,按照徐川教给他的话说道,“我们来帮你们,竟然换来了种族歧视。”
“哎,我们现在心情很不好……”
转过头跟两名安布雷拉的武装人员说着,“把他们车给我开走。”
然后继续看着眼前的这个蓄力亚人,“我现在怀疑这车是你们偷的。”
中式英语夹杂着莫名其妙的阿拉伯语,听得眼前这家伙头晕目眩。
“什么就种族歧视了?什么就偷的?”
别的没听明白,但是这个兵油子明白了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华夏人在故意找茬。
而且那可是刚拿到的新车,车身上刚刷上‘霍姆斯执法队’的字样。
其他三个人立刻打算阻止安布雷拉的人把车开走。
手里的AKm步枪刚刚端起来,六支SIG mcx就顶在了这三个人的脸上。
紧接着几声惨叫传来,这四个蓄力亚执法队被安布雷拉的人掀翻在地,并且缴了枪。
“把这几个煞笔给我拴在后面跟着跑。”
徐川坐上‘山东猫’,那三个被枪托砸的鼻青脸肿的执法队员,和那个后脑勺上有个大包的小屁孩,被绳子穿成一串拴在车后面。
这辆全地形车以七八公里的时速,哪人多往哪开。
那个领头的一直在后面大声喊叫着,徐川回过头跟一个手下说道,“告诉他,再喊就把他衣服扒了。”
世界清静了,霍姆斯的城区里出现了一副极其罕见景象。
一辆车在前面开着,四个人在后面跑,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民众。
这叫什么,这叫光屁股拉磨转着圈的丢人。
毛子的指挥中心里同样乱成一团,倒不是他们收到了某个精神病在发神经的消息。
而是他们收到了安布雷拉的通知,‘工具包的优惠期结束,从明天开始每个人的注册费用为五百美元,包月充值的最低限额两千。’
不仅如此,安布雷拉的技术人员还表示,因为天气原因之后的数据传输可能会有延迟。
擦,这对于正在准备打通北部通往阿勒颇公路的俄军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闷棍。
虽然没有这些东西,也不是不能打仗,但是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用这些小工具让伤亡率下降了一半。
这些可是人命,能少死一点人,谁真想肉身填线啊。
俄军指挥官立刻找来了安布雷拉的技术顾问。
“五百注册,包月两千?你们是打算让我们玩手游抽卡吗?”
而安布雷拉的技术顾问,其实对这个命令也是一头雾水。
之前协助俄军的作战计划已经在开始制定了,现在总公司的这个决定很可能需要重新修改计划。
哎,这些可都是工作量啊!
不过他们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们大老板拉着人游街的视频已经冲上热搜了。
……
霍姆斯的指挥中心里,空调的冷风都吹不散凝固的火药味。
徐川一副混不吝的坐在椅子上指着俄罗斯空天军的一个少将和霍姆斯市长直接开骂。
“咱们讲道理啊!”他拉长声调,手指哒哒哒的敲着桌面。
“霍姆斯现在市面上六成以上的生活用品,都是我的船从华夏拉过来的。”
“现在吃饱了,跟我玩种族歧视是吧?”
徐川抬手把面前的玻璃杯扫到地上,玻璃碎片溅到对面霍姆斯市长的西装上。
“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吃亏了,那无所谓,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我们立马收拾东西滚蛋。”
那个少将一句话都不敢回,因为他拿了安布雷拉至少上百万美元的现金。
吐出来?开什么玩笑呢。
反正就这么点小事,让对方把火撒出来不就完了吗。
霍姆斯市的市长揉着额头,来之前他已经了解了一些前因后果。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格里尔斯先生,这完全是一个误会,那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他根本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徐川摆着手打断对方,“我擦,你这话说得真是把我当傻子哄啊。”
“那帮小兔崽子不明白什么意思?那他们怎么知道说完就跑呢?”
“额……”
市长大人顿了一下,然后决定不去跟对方兜圈子,“那格里尔斯您的意思是什么呢?”
他现在这个位置就是摆设,打了好几年的仗,有些事情要比很多人看的透彻。
这地方谁拿着枪,谁才说的算。
而且他身边这个俄国人竟然什么都没说,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对方不会因为这种事,去得罪眼前这个华夏人。
所以他其实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妥协。
“我的意思?把那个教他们这么说的人找出来……崩了。”
市长大人一阵头疼,眼前这人完全不讲道理,他上哪找人去。
对方的意思完全就是随便找个人出来杀了,以警告其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