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赵显坤刚坐下,唐秘书就跟他汇报了今天的行程,然后将今天收到的邮件和文件,都一一摊开,放在了赵显坤的办公桌上,这是她每天早上上班之前就需要准备好的,她也是做了无数次,早就已经熟能生巧了。
赵显坤简单翻看了几眼,然后问道:“今天我来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又是关于天成汪炀和周辰这对舅甥的,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唐秘书如实回道:“董事长,我也听说了。”
“哦,你也听说啦,那你说说,你听到的是什么版本,看看跟我听到的版本是不是一样?”赵显坤笑吟吟的说道。
唐秘书没有迟疑,如实说道:“董事长,我听到的是说,汪总打压下属,任人唯亲,随意开除员工等等,现在有一个被汪总开除的天成员工,来到集团状告汪总和周主任。”
赵显坤笑着说道:“那看来我们听到的版本差不多,有意思,汪炀这家伙在这个时候闹出这一茬,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什么,就算他想要让自己的外甥上位,也不需要用这种手段,落人口实,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汪炀会做出来的事。”
唐秘书闭口不言,赵显坤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其他不该说的,她一句都不会多说。
“我认识汪炀二十多年了,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任人唯亲有可能,但他绝对不会置公司的利益而不顾,那个生病的陈思民我知道,天成的主任经济师,但据我所知,汪炀给他的待遇极好,比徐总经都不差,应该是汪炀真的受不了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赵显坤虽然没有认真调查过天成的情况,但陈思民在赢海集团十几年,是一个老人了,他自然是认识的。
“而那个来状告汪炀和周辰的天成员工,我不用见,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汪炀开除他自然有开除他的理由,他绝对不是个无辜的,可以直接无视,至于周辰。”
赵显坤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周辰的场景,就是在他的办公室,说实话,当时他对周辰的印象极为深刻,因为周辰给他的观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当时他就觉得周辰不简单,所以即便是在知道周辰没在建筑行业工作过,也依旧允了他一个副主任经济师的职位。
现在看来,他的眼光并没错,周辰绝对是个有能力的,否则汪炀不可能为了周辰,把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伙计都给‘弄’生病。
“小唐,周辰来过这里两次,我看你跟他聊的不错,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唐秘书立即回道:“董事长,其实我也就跟周主任见过几次,聊的也不多,对他真的不了解。”
赵显坤摆摆手:“没关系,小唐,你不用有什么顾忌,我就跟你随便聊聊,把你对周辰的印象和感官说出来,你就一说,我也就一听,别有压力。”
“这。”
唐秘书一直跟在赵显坤身边,自然知道赵显坤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迟疑了一下,也就如实回答了。
“董事长,我跟周辰聊过两次,就我个人的感觉,我觉得他性格很好,谈吐得体,说话很有分寸,不太像是那种无所事事的二世祖,我不知道他的专业如何,但我觉得人品这方面,应该是不差的。”
她也不说工作方面,直接就说起了周辰的谈吐人品,不管说的对不对,都没话说。
“性格不错,谈吐得体,人品不差,小唐,你总结的很不错。”
不谈人品,毕竟接触的不错,但就小唐前面说的,赵显坤还是颇为赞同的,那天他跟周辰的对话,就能感受到周辰跟一般的年轻人不一样,是个成熟稳重,说话有分寸的。
“如果有人因为这个事情来找我,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唐秘书一瞬间就明白了赵显坤的意思,很明显是根本不想管。
“是,董事长。”
赢海集团不少高层都听说了这个事情,毕竟东林是真的来集团告状了,子公司的员工被开除,到集团总公司来告状,这在赢海集团真的是太少见了,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突然来了这么一遭,很多人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但就跟赵显坤一样,高层们几乎都懒得去管这种事,也就是当个笑话看,没谁会真的去为东林做主。
甚至就连被汪炀针对过两次的玛丽亚,听说了这个事情,也只是幸灾乐祸,但还真的没想过要为东林做主,去找汪炀麻烦等等,因为根据她得到的情报,这个东林也算不上什么好员工,她没必要为了他再去得罪汪炀。
要说最幸灾乐祸,最高兴的人是谁,那一定就是汪炀的老对头,天科的总经理黄礼林了。
“哈哈哈,这个汪炀,他也有这天啊,被一个开除的员工给告到了集团,丢脸丢到集团,真的要把我笑死。”
夏明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舅舅:“舅,汪总被告状,你就这么高兴吗?”
黄礼林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当然高兴了,这家伙平时得意的很,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把身边的得力助手陈思民给踢走了,转而让自己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外甥来掌权,这是生怕天成倒闭的还不够快吗?”
“舅,你真觉得汪总把陈思民踢走,让他外甥掌权,是自取灭亡?”
夏明的话让黄礼林表情一怔:“难道不是吗?”
夏明摇摇头,说道:“汪总我也是打过交道的,也听舅舅你说过几次,汪总绝对是个精明的人,他这么精明的人,别人都觉得他外甥掌权,天成就完了,可他依旧还是这么做了,再怎么看重亲情,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你觉得呢,舅舅?”
黄礼林眼睛眨了眨,抿了抿嘴,龅牙不自觉的露了出来。
“阿明,你的意思是说,汪炀他那个外甥可能不像传言中的那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而是有真本事?”
夏明耸了耸肩,道:“或许就是如此呢?”
“不会吧?”
黄礼林一脸怀疑,他虽然跟汪炀不对付,但也偶尔也挺关注汪炀情况的,当初得知汪炀把自己外甥弄进公司,觉得汪炀就是在模仿他。
但很可惜,他外甥是天才,能帮助他,将天科越做越大,越来越强,而汪炀的外甥就只是一个不务正业,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在外甥这一方面,他完胜汪炀。
可现在夏明告诉他,汪炀的外甥可能并不像是外界传的那样不务正业,这就让他有点难以接受了。
“我可是听说汪炀那个外甥,整天就知道在公司跟前台小姑娘打情骂俏,在公司待了几个月,什么事都不做,他这样的人会是有真本事?”
“那可不好说,我跟他见过一面,虽然我不算很会看人,但就我个人感觉,他不应该像是传言中的那种人,能承受住那么多负面议论,光是这份忍耐心,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所以我还是更倾向于他是个有能力的人。”
夏明虽然跟周辰只见过两次,但他理性的分析,以汪炀的精明,以及他对周辰的观感,总感觉不会像是传言中那般。
黄礼林却一脸不信:“有能力?我觉得不可能,阿明,或许是你看错了,依我看,汪炀那外甥就是个小白脸,徒有一张好看的脸,实际上啥也不是。”
夏明也只是分析猜测,到底是不是,他也无法给出答案,所以只能说道:“那就继续往下看吧,汪炀顶着压力让周辰上位,如果一直没有建树的话,以后会很难收场,所以接下来周辰想要坐稳位置,必定会使出全力做出点成绩,我们只要静静的看着就行。”
“行了,不说他们了,管他们那么多干嘛。”
黄礼林甩了甩手,面色严肃的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比起关心他们,现在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应付调查小组,许峰很明显是要把我们老底给挖出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们不能再让他继续这么闹下去了,你不是说已经有主意了嘛,到底怎样啊?”
夏明很是淡定的说道:“放心吧舅,如何对付许峰,我已经心中有数,其实我对许峰倒是不担心,我是觉得董事长的态度已经表明,他是铁定了要弄我们几家天字号子公司。”
黄礼林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压抑的低喝:“赵显坤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之前的调查都是让徐知平来,年年都是风平浪静,今年却让他的助理许峰来调查,还往死里查,集团问题最大的就是总公司,而不是我们子公司。”
夏明苦口婆心的劝道:“舅,现在我们天科境况不错,但真正想要发展壮大的话,只有脱离赢海集团才行,一直做赢海集团的子公司,我们对公司就无法绝对掌控,上面随时都可能出问题…………”
黄礼林听着外甥的建议,心中自然是意动,只不过他还是不太安心,因为天科能发展起来,就是靠着赢海集团这座大靠山,虽然天科现在在他们的管理下发展的不错,可若是离开了赢海集团,到底会怎么样,他真的无法预见,心里总是不得安稳,畏首畏尾。
“阿明,这个事情我得再考虑考虑,现在还是赶紧先把这个调查小组给弄走吧,我现在看到他们血压就高,尤其是那个许峰,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犯人一样,他不过是赵显坤的助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黄礼林本身就是个底层起家的,就是个混不吝,准确来说,在当初那个年代,做工程起来的,大多数都是这种混不吝类型,毕竟你若是不这样,就很难镇得住人。
“许峰他查不出什么的,继续耗下去,着急的只会是他,现在他不是关键,关键还是董事长,是他要跟我们斗法。”
“斗斗斗,烦死了,不好好想着怎么扩大集团,非得在内部搞自己子公司,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当初的兄弟情谊还能记得几分。”
随着地位的一步步提升,当初关系再好的兄弟,兄弟情现在也都已经变异了,更多的是利益牵扯。
因为东林去集团告状,虽然闹出了一些风波,但实际上对汪炀和周辰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影响,汪炀自然也不可能让东林回来,至于集团那边怎么安排东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的汪炀,正按照周辰所说,去调查盘龙山业主女儿的信息,用了两天时间,他总算是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然后就直接拿给了周辰。
“这是你要的。”
周辰接过资料看了一会儿,随后靠在椅子上思考了一番。
“跟我想的差不多,这个黄总虽然离婚了,但对他唯一的女儿非常的关心,他女儿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汪炀问道:“突破口?怎么突破,你想到办法了?”
“有了个初步的想法,不过还需要细细琢磨一下,这样,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出一个方法,不过除了我说的方法,我们公司也得拿出一份像样的竞标书,陆争鸣他们不行,让苏筱来做。”
“三天,三天时间够吗?要不再多准备几天,反正我都已经盯了那么长时间了,盘龙山项目也没有还有时间竞标呢。”
汪炀本来就不自信,一听周辰只要三天,就更不自信了。
周辰道:“我这边三天时间足够了,关键是苏筱,三天能不能做出一个好的方案,等会我去找她谈。”
“行吧,听你的,其实我觉得你第一个项目就选择最难搞的盘龙山项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实在不行,我重新给你挑一个比较简单的项目,我们先做出来让人看看,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有能力的,没必要现在就啃最难啃的。”
汪炀还是不太放心,他是真心为了周辰考虑。
周辰却自信的说:“不用了,盘龙山项目是不好搞,不过若是拿不下来,那我就再重新选一个差不多的项目,舅舅,你不用担心我,我最不怕的就是风言风语,这个世界上能打倒我的人还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