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宫的老祖却不知旁人在想什么,只是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还真是物是人非啊,没想到林剑神居然陨落了,可惜了没机会与其一战而胜之啊。”
天圣宫宗主的心头一动,问道:“老祖的意思是,能战而胜之?”
天圣宫的老祖一挥衣袖,背负着双手笑道:“那是自然,我在大物之下已然无敌,甚至我已经触摸到大物的门槛,正准备着破境,幸好还没有开始,否则你此次打扰,怕要坏了我的大事。”
天圣宫的宗主当即诚惶诚恐说道:“还请老祖恕罪。”
天圣宫的老祖说道:“也怪不得你,毕竟是宗门面临着很大的危机,但我很好奇,既然林溪知已陨落,剑阁里有谁能灭我天圣宫?而且又是怎么结怨的?”
天圣宫的宗主倒是没敢欺瞒,毕竟在场的诸多宗门都一清二楚,他要是撒谎,很快就会被拆穿,愣是辩驳不承认也没什么意思。
他觉得就算错在自家的首席真传,别人都要灭宗了,老祖也不可能息事宁人,毕竟力量才是绝对,才是最终的话语权。
而得知情况的老祖的确是雷霆震怒,可也只是骂了他几句,随后就把目光放在了姜望以及谢吾行等人的身上。
“出了此等事,确实是我宗门管教不严,但其罪过也该我天圣宫来罚,你们擅自将其杀害,是以为我提不动刀了?”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既然已经死了,诸宗的事就自然抵过,谁若不服,就来与我照量照量,但一码归一码,副宗主的死,你们也应当给个说法。”
虽然这话讲的就很没道理,可许多宗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还是那个第四战力的宗主,硬着头皮说道:“天圣老祖此话可不是这么讲的。”
“我们诸宗的首席真传皆被杀,他死一人,怎能抵过?”
“若没有天圣宫为他撑腰,他怎敢如此放肆。”
“落花谷的陈仙子一事,天圣宫的宗主是知情的,却假装没这回事,恶意构陷他人,副宗主的死也是他咎由自取,怎能让我们再给说法?”
天圣宫的宗主当即冷声说道:“别人都不说话,就你能说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想踩着我天圣宫往上爬,你也配?”
“若我天圣宫是真的势弱了,倒是有可能让你捡个便宜,但眼前的局势你怕是没看清楚,我家老祖已出山,你们又都被困在大阵之中,当真以为还能翻盘?”
“我奉劝你们诸位,要好好思考,如何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抛开先前很明智的已经站队的,剩下的我还能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闻听此言,站在那个宗主旁边的一些宗门修士倒是真的犹豫了。
毕竟相比于姜望,天圣宫的老祖在他们心里的分量更根深蒂固,除非姜望是大物,如若不然,结局似乎是注定的,总不能姜望还能一指再镇杀那位老祖吧?
他们觉得这种可能性极低。
但此时站队就意味着他们彻底没了宗门的尊严,甚至说,就算活了命,自家宗门怕也将不复存在,这么好的机会,天圣宫没道理什么都不做。
往常的时候,天圣宫再是强大,也不敢说与整个南瞻的宗门为敌,可现在他们毕竟已经被困住了,何况在场的宗门只是南瞻的一部分,可称不上全部。
天圣宫要想吃下他们,这是极好的机会,也必然能够办得到。
但若是天圣宫只想收服他们,没有即刻赶尽杀绝的意思,此时先站队,等逃出生天,再联合其余的宗门,天圣宫怕也拿他们没办法。
南瞻的宗门是不怎么把青玄署放在眼里,可要让他们与青玄署直接开战,也几乎不可能,因为打的就不只是青玄署,而是在对神都宣战了。
青玄署当下是管不过来,但也绝不会想看到南瞻的某个宗门一家独大,因为如此一来,青玄署的话语权就会更低。
所以只要他们逃出生天,天圣宫要是对他们赶尽杀绝的话,除了联合其余的宗门,再把青玄署扯进来,就算是天圣宫的老祖出面,也只能铩羽而归。
虽然前提是天圣宫此时不会杀了他们,但若是选择站在谢吾行这一边,有天圣宫的老祖在,他们怕是必死无疑,更别谈之后的事了。
在如此权衡利益下,就有一些宗门做出了选择,站在了天圣宫的这一边。
天圣宫的宗主见此,笑着说道:“你们还算聪明,看来剩下的也是做出了选择,那就怪不得我了,今日,但凡与我天圣宫作对的,谁也别想活。”
姜望实在忍不住说道:“你们嘚吧嘚半天是认为自己赢定了么?”
天圣宫的宗主很是自信说道:“那不然呢?我家老祖就站在这里,你的下场也只是死路一条,我承认,你确实很有本事,但你绝不可能是我家老祖的对手。”
姜望说道:“你们老祖初才听见林剑神的名字可是吓得一激灵,他后面找补的话,你不会真信了吧?”
天圣宫宗主的眼角一抽,下意识的看了自家老祖一眼。
天圣宫的老祖此时才把注意力放在姜望的身上,眯起眼睛说道:“林剑神的威名确实远扬,我也承认,他是个强劲的对手,但我可没有被他的名字吓到。”
姜望笑着说道:“若是真的没被吓到,又何须解释?”
天圣宫的老祖说道:“我是不与你们这般小辈计较,才愿意多说些话,你若因此觉得我势弱,那倒是我的不对了,闭关数十载,看来是得让你们重新记起我的恐怖。”
天圣宫的宗主还是提醒了一句,“老祖,此子的修为的确不俗,恐怕比我还高一些,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老祖还是别留力,最好将其一击必杀。”
他不是不信任自家的老祖,而是不想再出现任何意外。
天圣宫的老祖说道:“你应该了解,我向来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天圣宫的宗主就放心了一些,他随后看向那些站队的宗门,说道:“你们也该出出力了,站在对面的修士,就由你们来杀,绝不能放过一个。”
那些宗门有迟疑,但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上了。
就算有后续的麻烦,例如杀了这些宗主以及修士,他们后面还有宗门,还有更多的修士,虽然最强的战力是折在这里,可也是彻底结仇。
他们不杀,麻烦在当下就落自己身上了。
所以后面的事就只能后面再说。
而那几个澡雪巅峰修为的宗主倒不是说多么相信姜望能赢,是很清楚他们就算做出了所谓的正确选择,天圣宫的宗主也不会接受。
在场的其余宗门是其次,他们这些更强的才是最被天圣宫趁此机会针对的。
因此他们别无选择。
这个时候要是犯蠢,最好的结果,就是最后再死。
但别无选择是一回事,不代表他们就要认栽。
能赢的话,谁也不想输。
所以那个第四战力的宗主就朝着姜望问道:“看来天圣宫的老祖还没有成为大物,他是否已胜过林剑神,暂时不好说,你对他能有几分胜算?”
姜望只是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那个第四战力的宗主当即面色一沉,说道:“居然只有一成么?难道这次真的死定了?”
他们目前最大的仰仗就是姜望,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再是豁出一切怕也伤不到天圣宫的老祖,若是姜望起码有一战的实力,再加上他们,或许还能打一打。
其余的几个宗主也是脸色无比的难看。
这无疑是最糟糕的结果了。
姜望说道:“你们误会了,我是说,依旧只需一指,就能败他这位老祖。”
那几个宗主的脸色瞬间变得呆滞。
他们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是只有一成胜算,而是只需一指就能打败天圣宫的老祖?
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
那个第四战力的宗主忍不住说道:“天圣宫的老祖与你前面杀的几人可不是一回事,你能一指镇杀天圣宫的副宗主,他们老祖也能做到,甚至天圣宫的宗主都能办得到。”
姜望说道:“你们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
那几个宗主不禁被这话噎住。
他们不知道姜望是过于狂妄,还是真有这本事。
因为若是后者的话,除非姜望是大物,否则决然不可能。
哪怕说姜望已是剑神林溪知的层面,再退一步说,天圣宫的老祖与剑神林溪知仍有些微差距,姜望确能赢,也不能说一指镇杀,那必然差距悬殊才能办到。
而同样听见这话的天圣宫老祖,倒是没有生气,毕竟强者怎会在意弱者的话,毕竟世上暗地里编排他的人多了,但敢当着面的确实姜望是第一个。
他甚至笑着说道:“还真是一个猖狂的小子,我观你并非是伪装的老家伙,确实是个年轻人,能有澡雪巅峰的修为,更能一指镇杀我宗的副宗主,的确妖孽。”
“如此的天才人物,傲慢一些倒也正常,只可惜你有些看不清形势,再是天才,也要看自己面对的是谁,否则就会被打断骄傲的脊梁,彻底跌落谷底。”
“但我是个惜才的人,若你能拜入我天圣宫,我可以把首席真传的位置给你,甚至亲自收你为徒,未来也未必不能成为我天圣宫的宗主。”
天圣宫的宗主一听这话,嘴角抽搐。
好在老祖不是说直接把他宗主的位置让出去,而是许诺未来。
抛开别的不说,姜望的修为确实在年轻一辈出类拔萃,若真能成为天圣宫的弟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前提是,他得是真心。
姜望却笑着说道:“我对你们天圣宫的首席真传位置可什么兴趣,要我拜你为师,你怕也没这个资格,你们那个天圣宫的执事污蔑我要灭了你们宗门,我只想如他所愿,坐实这件事,你们能做的便只有接受这个结果。”
天圣宫的宗主当即震怒道:“不识好歹的小子,你既然找死,那便成全你!”
他转身朝着老祖揖手说道:“请老祖出手灭杀此子。”
天圣宫的老祖很是可惜的说道:“既是如此,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此时,南瞻青玄署的两位仅澡雪境修为的行令率领着一众的镇妖使到了天圣宫门外,但被护宗的大阵挡住,他们叫门,压根没人理。
天圣宫的主殿前,大战终起。
姜望与天圣宫的老祖悬浮于空。
下方的广场,是双方的阵营打作一团。
阿姐自然是最快躲到了安全的位置。
那几个澡雪巅峰修为的宗主就直奔着天圣宫的宗主而去。
谢吾行及剑阁的弟子组成了剑阵,没有多的澡雪巅峰修士,余下的少数澡雪境以及更多的洞冥巅峰修士,短时间里自然冲不破这个剑阵,还被反伤。
天圣宫的老祖背负着双手,说道:“老朽我闭关数十载,没想到这一出关,却是对付一个小辈,幸好我不在意什么以大欺小,因为南瞻没人敢指责我。”
姜望说道:“老家伙别那么多废话,速速受死。”
天圣宫的老祖说道:“张狂的小儿,那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天圣宫的威能,让你明白自己究竟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他抬手间,天圣宫的上空就是电闪雷鸣。
极强的压迫感瞬间覆盖了整个天圣宫。
甚至包括在外面的镇妖使。
他们骇然的看着距离遥远的主殿。
“天圣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把那个老家伙也给惹出来了?”
“我得到的消息,是诸宗的首席真传被杀,但具体的尚不清楚,整个南瞻,能让天圣宫的老祖出面一战的应该没有,难不成是哪个宗门也出了个大能?”
两位青玄署的行令对视一眼,都觉得此事相当的麻烦。
南瞻的妖患还没有解决,这些宗门却打了起来,还真会在不合适的时候找事。
他们气得咒骂起来。
但天圣宫的护宗大阵很是牢固,他们只能在山外瞪眼,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