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帮你，忘了吗？”
“要不要给他些教训？”
“既然如此？”
“只是想这么做，对吧？”
“说不定是他轻敌了？”
“也许只是因为凑巧？”
这些话诱导着他做出了他平时完全不可能做出的选择。
如果那家伙还在，自己根本就不会落到如此的境地！
“是啊，很可惜，他死掉了。”
希诺的话里满是讽刺，他自然也看到了席斯的记忆。
是啊，他死了。
为什么呢？
席斯原本有机会救他的，原本他们两个都可以活下来。
但因为对对方的厌恶，他并没有施加援手，只是将对方当成了挡箭牌，任由对方死在了那里。
所以，这是报复吗？
那个天使的，也是那个魔神的。
“死吧，席斯。”
如同席斯刚才对他做的一样，希诺也对席斯施加了相同的命令。
\"哈哈哈哈！有意思。\"
席斯突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容在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应该真的让我看到你的记忆。”
尽管已经完全受制于希诺，席斯却完全没有慌乱。
他已经知道了对付希诺的办法。
希诺皱了下眉。
因为担心席斯会在他完全掌控之前察觉异常，他给席斯展示的确实是他自己的记忆。
而这时，希诺察觉到原本周围平静的魔力突然开始暴动。
……这是？！
希诺感知到原本在狱界深处散落在各处的魔鬼突然像疯了一样向狱界外的方向冲。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说根本没有合作意识的我们又怎么能合力对抗天界呢？只是用武力压迫？”
席斯所说的确实是他们所学习的，希诺虽然曾经也觉得奇怪，只是对强者的服从性居然能让这些魔鬼倒是行动如此统一。
但毕竟作为天使的他们不应该也不需要跟魔族交流，所以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现在看来……
希诺没有再操控席斯让他自尽。
席斯笑了笑。
“自然是因为身为魔神的我们可以控制普通的魔鬼。在狱界，血统可是很重要的。”
希诺的脸色变得很差，他自然知道席斯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次他只是操控了狱界深处的魔鬼，那如果是那些狱界边缘的魔鬼呢？
洛洛她现在会在学校吗？
来到狱界后，他对时间的感知已经变得模糊。
毕竟这里一直都是黑暗的模样。
别说现在是什么时候，就连过了几天他都不知道。
天使可以不休息，休息只是他们补充神力的方式。
如果洛洛现在在学校，那她就是安全的。
可如果不是呢？
席斯歪着头，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你要……跟我赌吗？”
希诺的手微微攥紧。
五十五十的概率。
席斯看出了希诺的迟疑，他开口道。
“不然你看这样如何？你放过我，我答应以后绝不出狱界一步。并且我会约束其他魔鬼让它们也绝不会踏出狱界。双赢的结果不是吗？”
是啊，如果是这样，他的目的也达成了，没什么不甘心的。
契约的力量无人能打破，不需要担心。
只是希诺心里还是想杀了席斯，他想给父母报仇。
可是，如果他赌输了呢？
失去妹妹，失去他最后也是唯一的亲人。
希诺没办法承受那样的代价。
看到希诺握紧的手渐渐松开，席斯也知道他已经做出了抉择。
席斯的嘴角缓缓咧开，契约卷轴在两人之间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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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
希诺飞到狱界深处的边界，他突然想到韩喻还在等他。
应该没过多久吧？
狱界深处的时间也会扭曲，希诺并不确定外面的情况。
不会等他出去，外面已经开始给他办葬礼了吧？
希诺仿佛看到自己的衣冠冢前摆满了白色鸢尾，妹妹倔强地站在最前排，死活不肯在讣告上签字。
“哥哥说过他会回来的。”
嗯，这是那个固执的小家伙会说的话。
希诺挺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
希诺飞到他和韩喻分别的地方。
\"韩喻？\"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风的呜咽声。
就在他以为对方已经离开时，一声微弱的咳嗽从下方传来。
“兄弟？”
希诺的视线看向地面，韩喻身上的银甲已经完全变成暗红色
希诺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刚才席斯的命令让狱界深处的魔鬼向外冲，那处在狱界深处边缘的韩喻自然是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希诺立刻飞到韩喻身边。
而此时的韩喻已经浑身是伤，他的羽翼被侵蚀到只有些许白色。
这种程度的侵蚀，以希诺现在的神力根本就无法帮其恢复。
更别说他还有一身的伤。
“兄弟，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还以为……要带着你的遗物……去找人了
韩喻笑着打趣随即吐出一口黑血。
希诺知道韩喻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他立刻带着韩喻向狱界的边界飞去。
“兄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韩喻呕出的黑血顺着希诺的肩甲往下淌。
“希诺，我叫希诺。”
“啊……”
韩喻的声音变得微弱。
“我听过你的名字，原来你就是希诺……希诺，如果我没挺过来，能不能请你告诉我的父母，你的成功有我一份力？我不是孬种。”
希诺收紧环住韩喻的手臂
“要说你自己去说。”
希诺能感知到，周围的魔鬼正在向他们这个方向袭来。
看来席斯没有打算放过他。
虽然契约确实完成，但契约的内容貌似也没有让希诺活着回去这一条。
原本如果只有希诺自己出去应该不成问题，但现在再加上韩喻……
要丢下他吗？
希诺看了眼已经失去意识的韩喻。
去狱界本来就是件有风险的事，谁死都不奇怪。
可是一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希诺就没办法丢下韩喻不管。
真该死！
希诺只能努力在魔鬼的围剿中拼杀出一条血路。
“呼！呼！”
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的疲惫感已经严重到无法忽视。
要是这样死掉，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笑死。
没死在魔神的手里，却死在这些小魔鬼的手里了。
恍惚间，希诺仿佛看到妹妹站在远处，气鼓鼓地喊着“骗子，骗子”随后哭着跑向了远方。
希诺下意识的伸出手。
“不是的……我……”
“有些狼狈啊。”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剑风掠过耳际。
希诺从幻觉中脱身。
身边的小魔鬼在下一瞬间就被绞杀殆尽。
“霍老师？”
这不会也是他的幻觉吧？
身体的疼痛再次传来。
看来这次是真的。
霍泽看到希诺背着的韩喻，他皱了下眉。
他立刻到韩喻身边用神力维持住他微薄的生命力。
“神圣公感知到了契约的波动，他跟我说你成功了。”
原来是这样。
如果没有契约的约束，霍泽是不敢离学校太远的。
毕竟他还负责保护学校里学生的安全。
“这样啊……那就好……”
真亏他能撑到现在啊。
希诺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对侵蚀的抵抗力这么强。
他也已经到了极限，看到霍泽过来，他也是终于放下了心。
“哎？”
霍泽急忙扶住晕倒的希诺。
不是？这一左一右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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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率先钻入鼻腔，希诺睁开眼时，天花板上流动的治愈符文正发出柔和的蓝光。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像是被灌了铅，连最简单的屈伸都变得异常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