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还没反应过来,几名壮汉便迅速‘控’住了场子——左三右四中五,直接将灵堂围住。他们手里都握着枪。风暴知道,七叔要开始‘夺权’了。
灯丝低声骂了句他妈的。
“啥情况?”身旁有人低声问。
“他们带枪来的,都别轻举妄动……”有人小声提醒,“估计七叔是想干骷髅……都别动,跟他妈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啥意思?七叔你到底啥意思?”小白终于反应过来,惊恐问道。
灰狐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见吗?用我再说一遍吗?”他傲慢地抬起下巴,“小白,你被撤职了。从现在起,你再也不是‘亲卫队’的队长。马上离开,否则,我以家法处置。”
小白以求助的眼神看向骷髅。
骷髅纹丝未动。
灰狐嗤笑道,“小白,还没搞清楚状况是吗?你现在乖乖离开呢,我还可以当你是兄弟,以前的事呢,我也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你坚持做某些人的走狗,那,呵呵,就别怪七叔不客气了。”
三把枪同时指向小白。
小白彻底愣住。他的右脸颊抽搐了一下,“七叔,这可是大哥的葬礼。”
“离开,我只数三个数。”灰狐排出三根手指。
“三。”
他放下一根手指。
“二。”
他咬住牙。
“大哥刚死,”沉默了半天的骷髅终于开了口,“你就准备阴谋夺权了。七叔,”他看向灰狐,“你未太免操之过急了吧?你就不能再等等吗?哪怕在大哥火化之后。”
灰狐怔了一下,然后回看了过去。
半晌后,他冷哼一声道,“我只是在行使元老院的职权而已。夺权?我看准备夺权的人,是你吧?还记得几天前我是怎么说的吗?”他提高音量,“我说——下一届的话事人,要进行公开投选。当时,你可没有反对,众兄弟也没有反对。但你又是怎样做的?大哥刚死,你就把众兄弟全部召集过来了,而且还堂而皇之地做起了‘太子’才应该做的事。”他指向骷髅所站的位置,“这个位置,是你该站的吗?这个位置,是给将来的大当家准备的!”
“可大哥生前没立‘太子’,更没立过任何遗嘱……我们总不能连最基本的殡葬礼仪都不遵守吧?而且……我扮演的也不是‘太子’的身份,而是‘未亡人’的身份。七叔,‘未亡人’是什么,不用我再解释一遍吧?”
“我操,那不是毛片里的寡妇么……骷髅想当寡妇?他还有这爱好?”
不知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引起一阵哄笑。
骷髅也不生气,而是玩笑道,“可惜我不是女的,要不然,我还真想给大哥留个后呢。”
“你太丑了,大哥指定看不上。你还那么瘦,啧啧,肯定硌得慌啊。”
这次风暴看清了说话的人——是帮里的‘仓管(管d系列仓房的)’,酒鬼。这是个说话从不经过大脑的缺货。他除了对女人感兴趣之外,就只剩下了喝酒。他跟了大哥将近二十年,但根本不善经营人际。所以没人跟他要好,也没人跟他交恶。他是帮里最中立的存在。
又是一阵哄笑。
“都笑什么?”灰狐回身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这里是灵堂,都给我严肃点!”
笑声虽然渐止,但紧张的氛围却被冲淡了许多。
灰狐吁了口气,继续发难道,“不管是‘未亡人’也好,‘太子’也罢,总之,你不能站在那里。我再说一遍——只有被选定的话事人,才有资格站在那里。骷髅,下来。”
“七叔的意思是,大哥的葬礼也一块停了?”
“我的意思是让你下来!”
“那谁来还礼呢?总不能让大哥的在天之灵,给兄弟们还礼吧?还是说,您老想扮演‘太子’的角色?七叔,不合适吧?按岁数来说,你都能当大哥的爸爸了。”
灰狐怒了,“骷髅,不要再东拉西扯。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
“我真不清楚。七叔,你不妨把话说得通透一些。”
灰狐怒火中烧地说,“你被解职了!听懂了没有?你被解职了!从现在起,帮里不再有什么二哥!元老院将正式接管帮中的一切事务!还有你,”他怒气冲冲地指向小白,“再不滚,老子就剥了你的皮!”
骷髅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灰狐怒不可遏地问,“你笑什么?”
“七叔,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做起当大哥的美梦来了?”骷髅止住笑,“您老都快入土了,您是准备让兄弟们跟着你一块吃土吗?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笑的,但一想到如果让外人知道大哥的继承人居然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我就实在忍不住想笑……天呐,七叔,您知道吗?就在您老做这等春秋大梦的时候,疯牛已经集结几百兵力向我们发难了……哈哈哈,七叔,就算你当上这个大哥,你又有什么本事保护兄弟们的安危呢?”他极为蔑视地扫视了一圈灰狐带来的壮汉们,“就凭这几把破枪,几个垃圾吗?七叔,他们连我都打不过呢,更别说是疯牛那支足以匹敌特战队的精英队伍了。”
灰狐的脸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他大喝一声,“山猪,动手!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枪响了。来自北面。枪膛中喷射出炙烈的火焰。那里很暗,风暴也没看清开枪之人的脸。
紧接着,另一种极为尖锐的声音同时出现,就像空间被撕裂挤压,金属被扭曲变形的怪异动静,它还穿过他的耳膜,使他失去了将近半秒的听觉——耳内全是嗡嗡嗡的鸣响。
但这,还不是让他感到最惊讶的。
眼前——
骷髅好像丢出了一把飞刀。飞刀好像切开了子弹。接着,飞刀又以极快的速度,穿入了开枪之人的脑袋。但飞刀根本没有停歇,而是带着那个人的半扇脑袋,洞穿了他身后的墙壁。
待听觉恢复时,风暴又听见一阵破墙穿石般的轰鸣。
山猪保留着开枪的姿势,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