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煊还没来得及多做反应,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卷入法阵之中。眼前光芒闪烁,空间扭曲,待视线重新清晰时,发现自己已身处一处阴暗潮湿之地。四周弥漫着腐臭与血腥的气息,墙壁上闪烁着幽绿的火光,隐隐可见牢房中蜷缩的身影。
“这里便是北城牢房。”紫发女子神色冷峻,手中长枪微微颤动,似在警惕着周围的危险,“魔音老人闭关在最深处,趁现在士兵流失,防守虚弱,我们需尽快找到他并解决掉,”
罗煊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我们该怎么走?这里看起来错综复杂。”
紫发女子抬手一挥,一道白光划破黑暗,照亮前方通道,“跟我来,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两人迅速前行,脚步声在狭窄的走廊中回荡。突然,身后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夹杂着低沉的呻吟。罗煊额头渗出冷汗,却始终紧随其后。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一扇刻满符文的石门出现在眼前,门缝中溢出浓烈的魔气。
“这里真的是普通关押犯人的牢房吗?”罗煊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
“听我师傅说起过,这里是魔族一切悲剧的起源地,罪恶实验的场所,无数族人被用来试药、炼术,甚至献祭以换取禁忌力量。”紫发女子眼神黯淡,声音低沉而压抑,“魔音老人便是当年活下来的实验体之一,他的灵魂早已扭曲,靠吞噬他人神识维持性命。”
“所以,他早已不成人形,只是苟活于世的怪物。”罗煊看见石门上的符文忽明忽暗,仿佛感应到了他们的靠近。
符文闪烁的频率渐趋急促,石门缝隙中渗出的魔气如黑雾般缠绕脚踝。紫发女子猛然抬枪,一缕紫电划过符文核心,石门发出刺耳的崩裂声,缓缓开启。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无数低语,在脑海中回荡,仿佛有万千魂魄在哀嚎。罗煊只觉心神一震,眼前浮现出万人焚烧的画面,但他咬破舌尖,强行清醒。“别听,那是他的魔像领域,森罗万象。”紫发女子低喝,身影已如电般冲入黑暗。通道尽头,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王座赫然矗立,其上盘坐的身影枯瘦如柴。
“这瘦弱如骷髅的东西,是他的魔像,那他的真身在哪里?”罗煊一眼认出王座上的并非魔音老人。
那身影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窝中燃起幽蓝火焰,枯槁的手掌轻轻一招,罗煊顿觉神识撕裂,仿佛有无数利针穿脑而过。紫发女子横枪挡在前方,冷声道:“他的领域靠吞噬意志扩张,守住心神,别让他读取你的情绪。”话音未落,黑雾凝聚成无数幻影,皆是他们最恐惧的记忆片段,步步逼近。
罗煊闭目凝神,唤出的黑色笼手散发出的火焰悄然蔓延至指尖,火焰顺着指尖流转,化作一道护心光幕,将侵袭而来的幻影尽数焚尽。心若无尘,何惧风沙?真正的恐惧从不来自外界的映照,而是内心深处对自我崩塌的默许。魔音老人以执念为食,靠回响存活,可人的意志却如星火,纵使微弱,也能在绝境中点燃苍穹。守住本心,便是破局之始。
紫发女子枪尖挑破黑雾,一缕曦光自天穹裂隙洒落,“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
那曦光触及骨座的刹那,枯影发出尖锐嘶吼,黑焰自骨座下蔓延,瞬间缠绕那枯影四肢。罗煊只觉心头一震,识海中竟浮现出一段陌生记忆——那是魔音老人尚为人形时的最后执念:
只见他头戴金色面具,站在祭坛中央,手中紧握半块残玉,低声呢喃:“神引之法,终将归一……”那声音如丝如缕,仿佛穿越百年光阴,直抵罗煊识海深处。
“金色面具……他的话语,好像是在造新神……”
罗煊瞳孔骤缩,这段记忆碎片与牢房中听到的只言片语重叠,竟拼凑出魔音老人百年前便在谋划的惊天秘事。金色面具、残玉、神引之法——这些关键词如利箭穿透迷雾,让他猛然意识到百年前的人魔大战,远比想象中复杂。
紫发女子突然低喝:“退后!“枪尖紫电暴涨,将扑来的黑雾斩成两段。罗煊踉跄后退时,脚下青砖突然裂开,涌出无数血色触须。他挥动笼手火焰横扫,却见触须在烈焰中愈发疯长,瞬间缠住他的脚踝,于是罗煊立即狠狠砸碎地上青砖,控制碎石如暴雨般刺入触须根部缝隙。
触须抽搐着松脱,黑血喷涌,渗入砖缝,血痕蜿蜒如活物般蠕动,退入森森白骨堆中。
“那白骨堆里有东西!”罗煊发现异常,对紫发女子大声喊道!
紫发女子枪尖一挑,数道紫电如游蛇般窜入白骨堆,轰然爆响中,白骨四散,一道残缺的石碑自白骨深处翻出,其上刻有古篆:“神引归一,以魂为契”。
“石碑底下,还有空间!”罗煊纵身跃下,笼手火焰照彻幽暗,只见石碑下方裂开一道狭缝,其中竟嵌着半块青玉残片,与记忆中魔音老人手中的那半块纹路相合。
罗煊将它直接攥在手中,却没发现它有何特殊的地方。
“魔音老人在下面。”紫发女子突然跃下,枪尖直指下方阴影,“他还没死!”
阴影深处传来低哑冷笑,枯影缓缓站起,肉身虽朽,魂魄不灭。
罗煊握紧青玉残片,黑色笼手火焰暴涨,将四周照得通明。枯影抬手一挥,无数白骨从地面浮起,化作骨盾挡在身前,紫电枪尖刺在盾上,迸发出刺目火花。
罗煊眉头紧锁,沉思道:“他的魂魄与残玉相连,必须同时毁掉两者!”罗煊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青玉残片上,突然想起魔音老人记忆中的那句“神引之法,终将归一”。他猛然意识到,残玉与石碑上的古篆,正是神引之法的关键!
“我来牵制他,你毁掉石碑!”罗煊大喝一声,黑色笼手继续向脖间覆盖,加大魂力的控制,直扑枯影。枯影冷笑,骨盾瞬间碎裂,化作无数骨刺反击。
紫发女子枪尖一转,紫电如蛇,狠狠刺向石碑底部。石碑轰然炸裂,与罗煊手中的青玉残片同时亮起,光芒冲天而起,直穿牢顶!枯影发出凄厉惨叫,魂魄如烟雾般消散。
罗煊喘着粗气,低头看向手中的青玉残片,发现它已化作粉末,随风飘散。“终于……结束了。”紫发女子收枪,目光复杂地看向罗煊,罗煊点头,心中却涌起更多疑问。百年前的人魔大战、神引之法、……这一切,似乎才刚刚揭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