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院子外传来脚步声,隐约还有女人的说笑声。何雨柱心头一紧,立刻竖起耳朵。那声音并不近,却清晰得能辨认出其中一声笑,是娄小娥的。她好像跟谁在说话,语调轻快,甚至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悦。
这一瞬,何雨柱心里“腾”地冒起火来,胃口也彻底没了。那几个柿子像是在挑衅般躺在陶罐里,他盯着看了好久,才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吃什么柿子,心里比这东西还酸。”
他咕哝着,终究还是伸手拿了一个。柿子皮一捏就裂开,汁水顺着指缝流下来,甜味伴着涩意涌进嘴里,可他越嚼越不是滋味。甜是甜,却带着股淡淡的苦。
“这要是小娥在旁边,准得说我吃相不好。”想到这里,他心口更堵,柿子核咽得生疼。
他拎起抹布擦手,心里却像有千斤压着。“我这是咋了?不就一个女人么,值得我这般折腾?”
可心底另一股声音立刻冒出来:“你要真不在意,怎会想着送水果送柿子?怎会听见她的笑声,心里像刀割一样?”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窗边。外头的雪还在飘,院子里红灯笼摇晃,映出一抹暧昧的光影。他的眼神被那光影牵着,脑子里浮现出娄小娥拎着篮子走远的背影,越看越清晰。
他低声喃喃:“要不,明儿就拎柿子去试探一回。管她是笑是怒,我心里总得有个数。”
心口像被火烧一样,既期待又惶恐。他想象着小娥接过柿子的神情,是惊讶,还是疏远?是感激,还是冷漠?这些猜测像一根根细针,扎得他坐立不安。
柿子的余味还在嘴里,他却一点甜都尝不出,满心都是酸涩。
他靠在窗边,手里攥着那颗柿子核,像攥着心口的一团乱麻,久久不肯松开。
“昨晚到底是咋想的?”他低声嘀咕,神情复杂。
他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昨晚的决定冲动了。真要拎着柿子去娄小娥屋里,别人要是看见,肯定要嚼舌根。院子里人嘴碎,一点小事都能传得天花乱坠。“她要是心里真有啥,不愿意让我知道呢?我这一露头,岂不是打草惊蛇?”
越想,心里越犯嘀咕。
他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滚烫的热水顺着喉咙下去,却没能压住心底的燥热。他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圈子里,想往外迈,可四周全是刺。
“送柿子吧,怕她误会,不送吧,这心口一块石头压得我喘不上气。”
他长叹一声,手指在炕桌上轻轻敲着,心里盘算着:“要不先试探试探,再找个借口说是顺手的,别让她起疑心。” 可这个“借口”该怎么编,他一时又想不出来,心口像是被蚂蚁咬着,痒得难受。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说笑声,几个妇人聚在一起,边择菜边闲聊。话题一阵阵飘进来:“哎,你们看见没,小娥最近总往外跑,整天神神秘秘的。”
另一个声音接上:“谁说不是呢,我看八成是有点啥事儿,不然哪有那么勤快。”
“唉,咱们女人家也懂,她要是心里有难处,还不是得憋着?男人们哪看得出来。”
这几句话不轻不重,却像刀子一样扎进何雨柱耳朵里。他心口猛地一紧,手里的茶缸差点掉下去。
“原来不光是我看出来了,别人也盯着她呢……”
他脑子“嗡”的一下,心里更乱了。“这要是真传开了,小娥以后在院里怎么抬头做人?要是我插手,别人还不指着我的脊梁骨笑?说不定,还要扯出不该有的闲话。”
想到这,他额头冒出细汗,心里一个劲打鼓:自己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正烦着,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一声:“雨柱哥,你在屋里吗?”
是娄小娥的声音。
何雨柱心头一震,差点没把茶水呛出来。他慌忙把桌上的柿子核抹到袖子里,心里七上八下,喉咙干得像塞了棉絮。“这大清早,她来找我干啥?”
他压住心口的慌意,挤出一句:“在呢,小娥,进来吧。”
门被轻轻推开,娄小娥裹着厚厚的棉袄走进来,脸上带着笑,眼角还泛着点红,似乎是被风吹的。她手里拎着一小兜东西,笑着道:“昨儿去串门,人家硬塞了点瓜子糖果,我一个人吃不了,想着给你送点来,图个热闹。”
何雨柱愣了愣,心里又是一阵嘀咕:“她这是啥意思?是单纯走动,还是……故意试探我?”
他连忙接过,笑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你自己留着吃呗。”
小娥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随意:“年关了,大家伙不都得走动走动嘛。再说,你一个人在屋里,吃点零嘴也热闹。”
她这话一出,何雨柱心口更是乱成一团。“她是真心的,还是说着好听?昨儿个她跑出去的事,她就当没发生过?”
他眼神不由自主落在她的脸上,却又赶紧移开,心跳得厉害。嘴上挤出笑:“那成,改天我再给你送点柿子去尝尝,这几天我屋里还攒着几个。”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心口顿时一紧:“坏了,我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娄小娥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柿子啊?那可是好东西,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现在少见。”
她笑得自然,可何雨柱却心里更没底。“她是真喜欢,还是顺着我的话说?她要真心里有事,会不会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屋子里气氛一时安静,只有火炉里柴火的爆响声。何雨柱端着那兜瓜子糖果,心里打鼓得厉害,明明一句寻常话,他却揣摩出十种意思,越想越乱。
“唉,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啥啊……”他心底的嘀咕,翻江倒海,再也止不住。
正当他翻来覆去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院里传来一阵低沉的说话声,夹着脚步声。何雨柱心头一紧,下意识探出头去,只见易中海正蹲在院角,神色凝重,手里拎着个布包,像是里面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