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他正蹲在院角修理火炉,忽然三小子神神秘秘地溜过来,眼神闪闪的。
“柱子叔,刚才小娥又出门了。”三小子压低声音,兴奋地说,“她抱着个小篮子,走得急,我悄悄跟了一段,看到她往胡同口那边去了。”
“然后呢?”何雨柱心头一紧,手里的钳子差点掉到地上。
“三小子挠了挠头,神情有点得意,“然后……我没敢跟太近,就远远瞧着。她进了一户人家,好像是去送东西,还站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
“看清楚是哪户了吗?”何雨柱眼神紧紧盯着他。
“三小子摇摇头:“没敢靠太近,怕被发现。不过柱子叔,她进去的时候神色挺急的,不像是随便串门。”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声,眉头紧皱。他抬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里盘算着:看来这事儿不是自己想多了。小娥要是真有事,怕是不能再让她独来独往。
“好,你盯得不错。”他拍了拍三小子的肩,语气却沉下来,“以后盯的时候更小心,千万别让她看出来。要是露了馅,反倒难办。”
三小子点头,眼里却闪着兴奋,好像觉得自己成了大人物的帮手。
夜里,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檐角的呼呼声。何雨柱坐在炕上,手里捧着茶碗,眼神却一直落在昏暗的灯火里。他心里反复权衡着:是不是该亲自跟一趟?毕竟三小子眼界有限,看不清太多细节。
想到这儿,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等下回娄小娥再出门,他要找个合适的人同行,亲眼看清楚她到底在忙什么。
可是,带谁去?院里人多嘴杂,要是随便找人,传开了小娥脸面难堪。想来想去,他心里浮现出一个人选——铁蛋。那小子是他的徒弟,平日跟他最亲近,嘴巴严实,又敢闯。带上铁蛋,或许能更稳妥。
“这事儿,到底能不能成啊?”他盯着屋顶,心里暗暗琢磨,“要是真盯下去,若是被她发现,岂不是要坏了?可要是就这么装作不知道,心里又总不踏实。年关将近,谁也不想平白惹出事来。”
他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心里权衡着利弊。一方面,他心里头总觉得自己有责任,院子不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有个风吹草动,他多少都该上点心。可另一方面,要真闹出误会,传到嘴快的人那里去,怕是会让小娥没脸。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心口那股子闷气怎么也散不开。
第二天清晨,天色才蒙蒙亮,他就翻身起了炕。外头的雪还没化尽,脚踩在地面上吱吱作响,空气冷得像刀子似的往脸上割。他提着一桶水,把院子里一冲,倒也清清爽爽。可这活干完,心里更空落。
“柱子叔!”铁蛋从院外跑了进来,嘴里呵着白气,眼睛亮亮的,“我娘说中午你要去她那屋吃饺子,可得早点过去。”
“行啊。”何雨柱勉强挤出个笑,拍拍铁蛋的肩头,随口问,“你这几天是不是闲得慌?”
“闲啥啊,家里催我帮忙剁肉馅呢。”铁蛋撇撇嘴,“不过,要是你有事,我还能抽空。”
何雨柱看着他那股子机灵劲儿,心里微微一动。铁蛋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嘴巴严实,不像院里其他人,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传得满天飞。若真要有人帮忙盯一盯小娥,铁蛋或许是最合适的人。
可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心里暗想:这事儿说出来像啥?要是小娥真没事,不是白白给自己招祸吗?再说了,让铁蛋跟着,万一出点岔子,叫人抓住话柄,岂不说他何雨柱闲得没事,管到女人家头上了?
“咋了,柱子叔,你盯着我看干嘛?”铁蛋眨巴着眼睛,一脸不解。
“没啥。”何雨柱摇了摇头,心里却更乱了,“去吧,先回屋帮你娘。”
铁蛋走远了,何雨柱站在雪地里,双手插在棉袄袖子里,望着院门出神。风呼呼吹过来,把他脸刮得生疼,可心底那点烦乱却不曾吹散。
“到底行不行啊?”他心里念叨,“要真带着铁蛋去瞧,倒是稳妥,可传出去的闲话也多。要是自己一个人去,又怕跟得不巧,被小娥发现,弄得更僵。偏偏这事还不能托给别人,院子里一个个眼睛尖得很,说不得就惹出闲言碎语。”
午后,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家家户户忙着准备年菜,锅里的香味飘出来,混着炭火气息,让人胃口大开。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摔得满身雪渣,却乐此不疲。热闹声里,何雨柱一个人蹲在火盆边,手里拿着火钳拨弄着炭火,火星子噼里啪啦直往上蹦。他盯着那些火星看了好久,心里越发不安。
“柱子哥。”一个妇人路过,笑着打趣,“你这是怎么了?过年了还一脸愁云惨雾的。”
何雨柱赶紧咧嘴笑笑,摆摆手:“哪能呢?就是想点事儿。”
妇人没多问,转身回屋去了。可这随口的一句,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他明白,自己这神情若是再被旁人瞧见,迟早会让人起疑。
到了晚上,院子里逐渐静了。各家各户门口的红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映着雪地一片红光。何雨柱独自坐在屋里,桌上摊着一张红纸,他提笔写了几个字,却越看越觉得心浮气躁。写到一半,干脆把毛笔一丢,墨点溅在纸上,染得一片模糊。
“行不行啊……这事儿到底能不能做?”他心里问自己,眉头越皱越深。
他想象着自己跟铁蛋一起悄悄跟出去的场景:要是顺利,就能弄清楚小娥到底在干什么,心里也能落个踏实;可要是走漏了风声,怕是院里议论纷纷,届时小娥定要记恨自己,自己也落个多管闲事的名声。
“唉——”他长叹一声,抓起茶碗大口喝了一口,苦涩在嘴里蔓延开。心里翻来覆去,纠结不休。
突然,外头传来脚步声,他的心猛地一紧。推门一看,只见娄小娥裹着棉围巾,正从院门出去,手里还提着个篮子,脚步急匆匆。她回头张望了一下,似乎想确定没人注意,然后快步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