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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恶之人?你们不就是艺伎吗,以色侍人已经够惨了,怎么还变成大恶之人了?”温鑫鑫有些好奇。

女鬼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眶里盛满了恨意,“食人,乃世间大恶!”

闻言,温鑫鑫和唐佑夏一愣。

突然就想起了,先前女鬼说的,那老板将杀掉孩子,然后将他们身上的肉片下给店里的孩子吃。

当时她还以为是老板变态的惩罚,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了?

就像是验证她的猜测,女鬼握紧拳头继续道,“我本以为,那日的事情只是他对我的惩罚,但其实不然!

没吃过人肉的时候,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吃的肉,究竟是什么。

但那一日,他亲自逼着我也吃了一口……

那肉的口感,味道……

与我们店平日里做的,别无二样!我那时才知道,我们天天吃的,都是人肉!

那人每天都会出去抓小孩,长得还可以的女孩就带回来给我调教,长得差的和男孩就杀掉当做我们日常的吃食,我……”

说着说着,女鬼似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忍不住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就是温鑫鑫和唐佑夏,见过了大风大浪,也多少有点受不了人吃人的事情,不禁皱紧了眉,对女鬼投以同情的目光。

不过……

“这……虽然食人确实是大恶之举,但所有事情终究还是要考虑个因果的……

而且,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人不是你们杀的,肉也是你们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的,天道不至于将大恶的锅扣在你们头上才对。”温鑫鑫沉声道。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天道是什么样的,但是冥冥之中的感觉告诉她,这世界的天道不该是这般是非不分的。

只不过,天道的事谁又说得明白。

女鬼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它茫然的摇头,“天道大人的事情,奴家说不清。

但事实确实是奴与孩子们,都是大恶之人,奴因为有用所以没有被老板借寿,但奴的孩子们,全都被借走了五十年的寿命。

花街女,本来寿命就不长,一下被扣走五十年……

她们很快就走向了死亡,奴就这样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直到奴五十岁的时候。

许是老板觉得借够了寿命,亦或者他看中了新的妈妈,他还是将借寿的目标放到了我的身上。

一夜之间,奴家老了五十岁,第二天就死在了房间里。

而关于大恶之人这些事情,也是奴家死后,才慢慢摸索出来的。

奴本以为,死后尘归尘土归土,奴不想去报仇,只想投胎重新生活,来生当只小猫也好还是小草也好,奴想要自由的生活,想看看干净的天空。

但老板出现了,他就那样望着我,跟曾经一样,对着我笑。

然后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将奴收了去。

奴在一片漆黑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放出来。

奴家被关押在一处井里,而这井里,全是我那些早死的孩子们,只是她们同刚来的奴不同,她们大部分都已没了神志,她们认不得我,也认不得自己。

奴家知道,她们是终日被困在井中,出又出不去死又死不掉,井下方冒着金光的东西,还时时刻刻都在折磨已成鬼魂的我们,她们就是活生生被逼疯的。”

温鑫鑫张了张嘴,想问问那个井和冒金光的东西,但见女鬼说得正起劲,只能只能又将嘴闭上,静静听着它继续往下说。

“之后在那金光的折磨下,我发现孩子们的神志彻底消失了,她们犹如疯子一般在井中尖叫,互相撕咬。

若非我还有神志,知道躲避,恐怕也被她们给分食殆尽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们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都失了神志,唯有我依旧带着记忆。”

女鬼抿了抿唇,“之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奴家觉得自己也快被逼疯的时候,奴被放了出来,被一个不认识人抓到了一个老女人面前,那个女人便是济田家现在的家主。

她跟看货品一样打量着我,良久太吐出一句能用。

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我很快又懂了……

我被送到了一个满是厉鬼的地方,被关在了一个特质的笼子里,而周围的厉鬼,有的正望着我笑,有的已经被撕得只剩半个魂体,在笼中挣扎。

一开始我还是懵懂的,但过了一会,我仿佛见到了地狱。

所有厉鬼被从笼中放出,我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拥有一次见证了解的机会。

我看着它们在中间的空地上互相撕扯,个别善良不想害人的厉鬼朝着空中飞去,试图靠躲避来活命,但这么做显然无用,几乎刚露头就被其他厉鬼咬碎。

很快时间到了,活着的厉鬼会被重新关入笼中,等待下一次出笼。”

“这是,在培养厉鬼?”温鑫鑫询问。

女鬼顿了下,点了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这是……一个节目。”

唐佑夏皱眉,“节目?”

“嗯,一个围观厉鬼互相残杀的,特殊节目。”女鬼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轻轻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c国人真的很神奇,他们总爱将自己的不幸归结于别人,所以诞生了这个节目。

这是个节目也是个赌场,就跟赌马一样,每个厉鬼都被明码标价。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赌马都是希望马儿能赢,但赌厉鬼则是希望厉鬼去死。

他们坚定的认为,只要自己选中的厉鬼在这次厮杀中被杀掉了,那么他们这一年的霉运,就能消失,然后迎来好运的一年,反之他们就会倒霉一年。

他们从没想过,我们这些厉鬼在这些厮杀中死掉,会是个什么下场……”

厉鬼死亡,便是魂飞魄散。

用别人的魂飞魄散来换自己幸运一年,当真是可悲可叹又可笑!

温鑫鑫都忍不住为这群人的无知笑出声,但一想到那些逝去的魂魄,她又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所以你在厮杀中,活下来了。”她语气淡淡的说着,语气并没有责怪之意。

却令女鬼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是……

奴家不是圣人,奴也想活着,奴还不想死,奴还要解救我的孩子们,她们日日在井中受苦,若奴消失了,那就真的没有人记得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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