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数量越来越多，塞壬的舰船数量自然随之减少。
但敌人和塞壬的舰船增减的数量并不一致，更多的那些奇怪的舰船像是突然就出现在远处的海面上然后开过来的一样。
杨肆康接手了指挥，对于现有的舰队进行大规模的指挥，而具体到战斗的部分则是由所在区域的舰娘们自行指挥。
但即便是这样，数百艘量产型舰船聚集于此也大幅度地降低了灵活程度，海绵虽大，战场却终究只有那么大的冲突面，即便是跨射也总归有个射程限制，还需要考虑舰船的移动和转向预留的空间。
杨肆康只能做一下全局指挥，但具体行动就管不过来了。
净化者控制的塞壬舰队倒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只不过那些奇怪舰船上飘散出来的孢子对于塞壬舰船的侵蚀效率出奇的高。
当一片孢子飘到一艘塞壬的驱逐舰上，从孢子落到船上到整艘船被侵蚀仅仅只需要三到五分钟的时间！
如探索者、领洋者这些人形塞壬倒是没有怎么收到侵蚀，但是很明显的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只有时而天上飞时而海面跑的那个二傻子还笑得很开心，打得很起劲。
“指挥官！”
标枪跳上甲板收起舰装来到指挥室，杨肆康头也不回，忙着在面前分析行动路线直接问道：
“标枪，你怎么过来了？”
“英格拉罕让我把这个带给您哦，指挥官！”
标枪快步走了过来把一个玻璃瓶递了过来。
瓶子里灌了海水，在表面上漂浮着一小团的……真菌？
杨肆康微微皱眉，轻轻晃动后发现这些东西似乎是已经死亡的状态。
“英格拉罕呢？”
“贝尔法斯特小姐阻止了她继续收集样品。”
杨肆康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们状态怎么样？”
“我们这边还好，不过东煌舰队里人员复杂，好像有些麻烦。”
杨肆康叹了口气。
“能管就管，管不到的那也没办法。你们别为了帮她们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些敌人很麻烦。”
标枪没有回答，杨肆康转过头来，看见标枪担忧的表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吧，我没打算放弃她们，只不过既然打得困难，那就得调整一下安排了。”
标枪点了点头，不过外面不断传来的战斗声还是让她快速跑了出去。
杨肆康微微叹了口气，眉头皱起。
现在虽然战况还能维持，但是那些感染舰船出现越来越多，之后就注定会越来越麻烦。
可现在的情况又没有时间让他去找破局的其他方式，最好的方式似乎就是以实力通关——干掉罪魁祸首。
问题是，他现在连罪魁祸首在哪都不知道！
蛊雕号上的导弹发射器尚未使用，但现在把那个使用出来，对手必然有所准备。
杨肆康没有多余的时间慢慢去思考这些问题，只能尽快先针对现有的问题做出应对。
这场突然展开且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战斗仍然在持续，杨肆康这边虽然做出了不少的安排，然而每到关键时刻那些感染的舰船总能从一些刁钻的地方钻出来，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似的破坏掉他的安排。
战况僵持，这对杨肆康这边来说可不是好事。
有限的空间、不断增加的敌人和僵持的战况，虽然舰娘们的持续作战能力不弱，但弹药总有用完的时候。
好消息是因为他之前特地叮嘱过，在这片战场上的普通人只有他和深月两人，没有别的指挥官在。
坏消息是他们现在再次断掉了跟外界的沟通，谁都不知道东煌会不会继续派舰船出来。
为了腾出给舰娘们作战的空间，量产型舰船的使用他这边较为谨慎，大量的量产型舰船被安置在后方作为休息的区域使用，万一这时候有来支援的舰队，搞不好她们一进入这片区域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那些量产型直接撞在一起。
但杨肆康心中的不安感仍未消失。
在他继续安排赤城的舰队移动方位的时候，一个奇怪的笑声若有若无地突然在旁边响起。
“找到你了。”
“什么？”
杨肆康警惕地左右环顾，但是指挥室内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影。
那个声音他无法确定究竟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在战场上产生的幻觉，但那个声音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但是又能够确定那一定不是他认识的人的声音。
很奇怪，且那个声音里带着一股让他不安的兴奋感。
像是猎手发现猎物的感觉，让他很是不快。
“错觉？不，是什么东西干扰了我？”
杨肆康正疑惑地自言自语着，突然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声音。
“找到你了！”
音调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但是亢奋感更重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强烈的不安让人脊背发寒，他本能地在通讯频道内喊道：
“贝尔法斯特！全员后退！”
毫无根据的直觉，但是贝尔法斯特等舰娘对他的指令向来不会怀疑，所有人立刻停止攻击后撤，然而一部分东煌的舰娘并未后退。
但他也来不及劝说了，因为只在两秒钟过后，海伦娜的惊呼声就在通讯频道内响了起来！
“敌方巨型舰船！！退后！！！”
竭尽全力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内压过了所有的话语，即便是身处安全区域内的杨肆康，一抬头透过指挥室的玻璃也看到了那在远处海面上隆起的巨大的‘山峰’。
那是一艘从水下突然冒出来的巨型舰船，但从起外观来看，与其说是舰船不如说是一个海上的基底更加切实一些。
巨大的体积使其拥有了巨大的质量，从水下冒出来的瞬间大量的海水也被其带起。
而在随后它重重砸下的同时，通讯频道内乱成了一团！
一道肉眼可见的海浪以那艘巨型舰船为中心形成，宛如海啸一般席卷开来。
最前方撤退不及的舰娘们首当其冲，尽管杨肆康的直觉让他的舰队稍微提前了两秒后退，但是在如此的庞然大物面前，两秒能够移动的距离有和没有基本上是一样的。
蛊雕号立刻向前加速，尽管前方有着大量的己方舰船，但它仍然以极快的航速仗着灵活性上的优势飞快地穿梭着奔向最前方。
尽管与此同时他仍在尽量做出调整，但此时的杨肆康眼睛已经有些发红。
这样的情况始料未及，但前线遭受的巨大冲击是必然。
海浪正在卷来，即便是舰娘们在这样的海面上也有点摇晃，然而蛊雕号正在发疯般地冲向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