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果然如您所料，萧国带队的亲王借了五百万姜圆。这是他签下的借据……”
翁胖子接过看了一眼，顿时撇嘴。
“才五百万？他这是看不起谁呢？”
好歹也是一方世界的亲王，就这么点胆魄吗？
五百万姜圆，还没当初姬姓诸侯勇敢。
自己这个高利贷才5%的利息，太良心了。
每天5%，二十天才翻一倍。
你看，姬姓诸侯以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向自己借款之后，全都过上了衣食无忧、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嘀咕之后，翁胖子问道：“他有没有问利息的问题？”
“问了！属下也明确告诉他，这个‘日息’是按照姜国的‘日’计算，而不是按照他们的‘日’。”
说完，下属疑惑道：“大人，小的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按照他们的‘日’，对吗？”
下属点头。
翁胖子笑着将借据收好，装进一个铜质法宝中。
“天无二日啊！姜国只有一个‘日’，也只能有一个‘日’！”
“以前，他们可能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会时刻关注姜国的‘日’，在做决定时都会优先考虑姜国的‘日’。”
“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就像‘礼’一样，是潜移默化的。”
“说了你也不懂，干活去吧。”
下属满头雾水的离开了。
他听懂了，但是又没懂。
翁胖子其实也不太懂，不过岳先生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才借五百万，跟岳先生说的一个亿相差太远了。”
“吩咐下去，让出售秘方的人抬抬价。”
“先翻个十倍吧！”
另一边，萧国王爷如愿以偿得到了五百万姜圆。
一部分是现钱，一部分是票据。
萧国王爷看着手中制作精美的纸钱，心中感慨：上界的信誉堪比金银，随随便便弄一张纸都能代替钱币，关键是百姓都认可。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上界的信誉，超乎想象啊。
可是很快他就明白，自己结论下的太早了。
“王爷，那个出售秘方的姜国人不讲信誉，坐地起价。”
“他要多少？”
“之前说好了两百个姜圆，现在竟然要五千个。”
“噗……”
王爷一口茶喷出来。
翻了二十五倍，这是拿自己当冤大头宰呢。
“糯米封印术也不是什么强大的法术，一个民间秘方，竟敢这般漫天要价。可恨，可恨！”
手下跟着骂了一句，随后低声问道：“王爷，咱们还买吗？要不……咱们再问问其他人家，说不定也有类似的法术。”
王爷咬牙切齿。
自己一群人又是题字，又是作画，还连夜赶稿写书，累死累活才挣了多少钱。
他一个草根百姓，嘴巴一张就是五千。
真把那什么糯米封印术当宝了。
算了，不要了。
不过王爷还是不死心，糯米封印术太好了，太适合自己。
“他有没有说涨价原因？”
“没说……”属下摇头，“不过小的离开时，有一个遮着脸的人从边上过，小的猜测，应该是同行。”
同行？也就是其他世界的使团成员。
王爷瞬间明白，不是卖家坐地起价，而是有人跟自己竞价。
很显然，其他世界的人也看出糯米封印术的潜力。
“买！五千也买！要快，免得再过几天又涨价了。”
秘术可以重复售卖。
但是很显然，卖家低估了这门法术的受欢迎程度，所以在售卖过程中不断涨价，一点点翻到五千。
嗯，王爷是这么脑补的。
如果再犹豫一会儿，说不定又涨了。
买涨不买跌，这是颠之不破的心态。
“王爷，秘术买回来了，您请过目。”
王爷立刻欣喜的翻开。
随即叫人去买材料实验。
这时候，手下又说道：“王爷，那人又给小的一个线索，城外有一户人家，家中有一秘法，可以让草鞋行千里不坏。”
王爷心中暗道：还带连环的？
他“嗯”了一声没回答。
这时候，旁边的心腹惊喜道：“王爷，秘术是真的，糯米真可以制成纸，这种纸可以承载法术，产生结界、封印效果。”
“最重要的是，这个消耗很低，对施术者要求极低，普通人随便修炼一下就能用出来。”
“王爷请看……”
亲眼见证一碗糯米糊糊的变化后，众人全都惊叹。
“妙！真是太妙了，这个秘法简直妙不可言。”
王爷顿时像吃了定心丸。
“快去，把那个草鞋变铁靴的秘术买过来。”
如果没见到效果之前，王爷还会警惕，犹豫，迟疑。
可现在，他毫不迟疑。
这就是口碑！
这就是“熟人”的信誉。
“对了，一定要打探打探，看他有没有什么熟人。”
就这样熟人推熟人，口碑传口碑。
萧国使团跑环做任务一样，在姜国各地穿梭。
一样又一样秘方、秘术、秘法汇集过来。
比如公输车行里一个小伙计，用两千姜圆的价格卖给他们一门创伤转移术。
做木匠活的时候，避免不了割伤、划伤。
一旦伤了手就得很长时间干不了活，伤重点，一辈子都毁了。
所以木匠高人琢磨出一门秘术，受伤之后可以把伤势转嫁到树木上，令其替自己承担伤害。
小木匠原本是不打算卖的，但架不住酗酒的爹、重病的妈，将要娶媳妇的哥哥和姐姐家上学的娃。
就是看在萧国使团并非本地人，这个秘密不会泄露出去。
要不然，打死都不会卖。
同时，小木匠还给萧国使团提供几个有价值的线索。
萧国使团脑瓜子都是懵的。
姜国人很讲信誉。
说到做到，只要谈好价格就爽快成交，没有临时改口的。
而且，他们提供的秘方、秘术都是真的，经得起验证。
就算有些验证期长，短时间内不知道真假的，也大概率是真的。
可是这些秘术太繁杂了。
上到美容养颜，下到房中秘术，大到老母猪多下崽，小到老母鸡多生蛋。
还有出门在外遇恶犬自保，居家生活蚊虫不叮。
有实用的，也有不实用的。
比如放屁不臭，变蛋里写字，麻雀变白，枣树上长葡萄……
少则几百姜圆，多则几千甚至上万姜圆。
哪怕一门很鸡肋，甚至毫无用处的秘术，萧国也硬着头皮买下，只为打听其他秘术的线索。
两天半的时间，五百万姜圆干干净净。
萧国王爷没脾气，只能再次借贷。
网贷真的会上瘾。
尤其是萧国王爷这种“颇有家资”，根本不愁还不上的，再多都敢借。
大不了下次来的时候多带点贡品嘛，身上多穿点名贵衣服，多带点高价值精巧物件。
五千万姜圆。
与此同时，姜国民间流出一个消息。
其他世界的使团在高价收购民间偏方、秘术，人傻钱多速来。
翁胖子这边，一群手下汇报工作。
同时将自己创收的姜圆按比例上交。
虽然要交上去七成，但自己还能留下三成。
亏的这些萧国大爷出手阔绰，每个成员都能挣几百、几千姜圆。
有些胆子大，卖出高价的成员挣了上万。
这都是托了翁胖子的福。
“大人，小的不明白，他们要秘术的话，咱直接搜集整理，卖给他们就是，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虽然挣钱很爽，但是自己有一种骗人的负罪感。
翁胖子一边数钱，一边说道：“直接给，他们会当回事吗？”
“就算他们当回事，也不会重视，回去之后肯定放在角落里吃灰。”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换回来的，肯定要物尽其用，将花费的代价十倍百倍赚回来。”
“道不轻传、法不贱卖，懂吗？”
“而且，消息传出去后，民间百姓也会意识到这些偏方、秘术、经验的价值。”
“他们会主动寻找、尝试、总结、归纳。”
“等来年，又是一场暴富的机会。”
将所有钱入册、入库，翁胖子笑呵呵翻着账本。
“你们看，萧国借了五千五百万，再加上其他世界的使团，咱们这次总共借出去二十多个亿。接下来说不定能达到五十亿、一百亿。”
“可是这些钱转了一圈，又回到咱们手上了，只有一少部分现钱留在外面。”
“票据类的，始终在库房里，动都没动过。”
“但是那些世界实打实欠了咱们几十亿，上百亿，还有利息。”
一群手下纷纷溜须拍马。
“大人高明！”
“大人果然生财有道。”
“我等佩服，佩服！”
翁胖子摆了摆手，“这还只是其一！托他们的福，你们手里多了一笔钱，回去给家里添点用具，给老婆孩子买个衣服首饰。”
“你们自己得了好处，咱姜国的商家店铺也挣了一笔钱，间接得到好处。”
“那些使团呢，他们回去的时候不能携带太多物品，最多也就是把秘术、偏方记在脑子里带走。”
“咱们姜国不损一物，却凭空得了百亿欠款，而这百亿欠款中的三成，经你们之手流入市场，推动姜国繁荣。”
“最重要的是，这种套路明年还能再玩一次。”
“明年他们都有了经验，也有了充足的准备，交易量只会更多，交易额也只会更大。”
众人听得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当初宰姬姓诸侯都没这么爽。
百亿补贴啊！
这么一大笔钱，随便漏点油水就能让自己子子孙孙衣食无忧，吃喝不愁。
“大人，接下来做什么，您下命令吧。”
“是啊大人，还要做什么？”
“小的们主动加班！”
以前，自己上班最大的愿望就是下班。
可现在，百亿补贴啊。
必须让翁大人看到自己的态度，看到自己的忠诚，看到自己的能力。
翁胖子呵呵一笑，“偏方、秘术什么的太低级，别忘了，咱们姜国最强大的还是修行之道。”
“咱们君上是天下第一武道奇才，现在又加冕人皇，威望空前。”
“你们都是跟着君上一路走过来的，君上隔三差五指点过你们修行。”
“能不能致富，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明白吗？”
众人刚开始还疑惑，可是很快就回过味来。
对啊！
自己可以指点武学，指点修行啊。
虽然自己比不了君上，但指点下界的人绰绰有余。
翁大人说得对，道不轻传、法不贱卖。
主要得看诚意！
诚意足够的话，道可以传，法也可以卖。
于是，姜国出现了很多“机缘”。
比如说某个使团的成员在茶馆时被旁边的叫住。
“小子，我看你根骨奇佳，是上好的练武奇才，这里有一个秘籍，十姜圆，你要不要？”
如果是寻常人听到十姜圆，肯定捂紧自己的钱袋子。
在姜国，最不值钱的就是各种功法、秘籍。
只要肯学，都能拜得名师，学得真传。
姜国最不缺的就是书籍、知识。
可诸天万界的使团不一样。
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有限。
封神大战结束，他们就得返程了。
前后绝对不超过一个月。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们必须争分夺秒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世界寻找机缘。
大件物品带不走，但知识、秘籍可以记在脑海中，回去后默写出来。
十姜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多谢前辈！区区薄礼，请前辈笑纳！”
交上十枚姜圆，这个使团成员还唤来小二。
“给这一桌上茶，上好茶，还有点心，算我的。”
原本完成任务就走的人又坐了回去。
这小子不光根骨奇佳，眼力劲也不差，会办事。
可惜是下界的人，否则一定引荐给翁大人考核一番。
“喏，拿去，不懂的尽管问我……嗯，你有一壶茶的时间。”
十个姜圆买秘籍是次要的。
十几个姜钱获得一个有问必答的时间才是主要收获。
使团成员一秒钟都不浪费，将秘籍中的所有细节都问了一遍。
“多谢前辈指点，只是光有拳法还差点什么，前辈能否再传一门步法？”
“步法？当然可以，不过……得加钱！”
如果要别的，比如三年洒扫，伺候师父、师娘，使团成员根本给不了。
可是钱……要多少有多少。
花完了再找王爷要就是。
之前那些偏方、秘籍，自己拿了也没多大用。
很多偏方、秘法，是自己一辈子都用不上的。
可修行经验不同。
这是最直接，也最直观的。
自己修为变强，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这是花国家的钱，提升自己的实力。
“武道无价，可晚辈必须用钱财表达对前辈的尊重，不知前辈能不能传授一门价值十万姜圆的步法？”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