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然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凝滞。
因为这是她早就准备好，要回答的问题。
她侧头看着自己的胎记，朦胧的泪眼，神色间都是姐妹情深的思念。
“保姆当然不知道刺青的事，那是我们姐妹的秘密……
有谁会给三岁的小姑娘肩膀上，刺上刺青呢？确切来说，姐姐肩膀上的不是刺青，是当年到处都有卖的刺青贴纸。当年我和姐姐，偷偷买了藏起来，那天在游乐场，只允许小朋友进，所以姐姐就偷偷贴上了。”
这番说辞，以及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都是苏悠然在决定刺青时，为了被质问的这一刻，练习了无数遍演技。
苏悠然有绝对的自信，哪怕是FBA的测谎专家，都找不出破绽。
季薄渊目光冰冷地审视着她，以及她肩膀上的那个蝴蝶刺青。
即便他找不出任何的破绽。
有了上次的事，季薄渊也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
只是——
在季薄渊的记忆里，小女孩肩膀上的刺青，确确实实和现在苏悠然肩膀上的刺青，长得一模一样。
这些日子，季薄渊也反复咨询过，他为父亲季锦炎请来的催眠术专家。
催眠术专家们普遍的观点是：就算奥利大师在世，催眠术也无法篡改人的记忆。
这也就意味着，季薄渊记忆里小女孩的那个蝴蝶刺青，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这，季薄渊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
苏悠然见季薄渊不说话，抽泣着走到他面前。
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泪痕。
令她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她撑着桌沿，微倾前身，用一种既充满哀求，又娇媚的语调说：
“薄渊，这四年来，我有哪做的不好吗？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你能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
就算……你跟她不离婚也没关系，我心甘情愿不要名分。只求能够像这四年一样，安静呆在你身边就好。
哪怕为了姐姐，或者为了季伯伯，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这是苏悠然孤注一掷的心声。
她知道季薄渊是个重情守诺的人。
无论是当年“苏祈然”救了他，还是如今的她“救了”季锦炎。
苏悠然都坚信，季薄渊会把这些恩情铭记于心，并且还会加倍报答。
这一次，她苏悠然就是要打恩情牌。
哪怕会被季薄渊认为是“挟恩图报”，她都不在乎。
只要能留在季薄渊的身边。
以她的能力——
能算计到云暖暖一次，就能算计到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苏悠然有把握，总有一天会磨平季薄渊和云暖暖之间，所有的爱和不舍。
最后的赢家，一定会是她！
苏悠然小心隐藏着眼底的狂热和野心。
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
她鼓起勇气，与季薄渊对视，目光里全是泣血的哀求。
就在苏悠然以为，男人一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时——
季薄渊站起身，走到苏悠然的面前。
“不能。”
他淡漠地睨着她，冷着嗓说：“山核的事，就算没证据是你做的，也是你做的。暖暖不需要证据，我更不需要。给你一天时间，搬出季家。看在死去的苏祈然面子上，等暖暖向你讨完账，我会让人救治你，留你一条命。”
季薄渊说完这句，看也不屑再看她一眼，拉开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