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显然没料到——
云暖暖非但没有立刻签字，反而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笑容微敛，淡淡地说：“我手下从来不养闲人。张天硕这次花了一年，还差点搞丢了案子，当然要付出代价。我已经把他派去中东公司，将功赎罪了。”
老太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云暖暖激灵灵打个寒噤。
她冷不丁想起，张理事头顶那团黑色的雾气。
那个是【死亡运】！
见云暖暖没动，季老太太笑着催促：
“暖暖，你看看协议，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话音一落，旁边的助理适时递上笔。
如果是以前，云暖暖为了继续和裴时风的计划，或许会直接签下。
然而——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再加上昨天才在张理事头顶看见的死亡运。
云暖暖坚定地摇头。
“奶奶，张理事在这个案子上，付出了很多。在我入职以后，也帮了我不少。如果直接因为这件事，就把他名下的股份都转让给我的话……不管是从情理上，还是我心理上，都会感觉对他有愧疚。这份协议，我不能签。”
这样的回答，出乎季老太太的意料之外。
就连递给她笔的助理，脸色都是一僵。
季老太太沉声说：“暖暖，公司的事不是游戏，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这份股权转让的手续，是经过股东大会投票的，属于公司的决定，作为季家的一员，为了季家的利益，你必须要签！”
这样霸道的语气，让云暖暖心里打了个突。
她更坚定了不签的念头。
“奶奶，我对协议什么的，根本就不懂……您让我当场签，我没看懂协议内容，心里没底。”
说到这，云暖暖笑着建议：“要不然这样……您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协议拿回去考虑考虑，您看怎么样？”
她必须要让季薄渊帮自己把把关，看看这份协议里，有没有什么猫腻。
季老太太蹙眉，沉吟了一下，朝她摆摆手。
“嗯，你去吧，给你一晚上，明早这份协议必须要签下来，并购案的事不能再拖，明天之内必须跟裴氏完成签约流程。”
云暖暖闻言，松了口气。
她连声称是，接过协议退了出去。
等云暖暖退出房间，旁边的助理笑着恭维道：“老夫人，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有几十亿呢，这么多资产面前，少夫人还能拒绝，不亏是您选的人。”
季老太太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是拒绝，还是‘欲拒还迎’都不一定，你这结论，下的太早了，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助理一愣，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
他刚一离开，季老太太就拨出了一通电话。
“那件事先缓缓，把他送到中东去，看紧点，别出岔子。”她冷声命令道。
*
云暖暖拿着股权转让的文件，直接去了三楼书房。
她把文件放在季薄渊的书桌上。
“刚才奶奶在房间里，让我当场签。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季薄渊接过文件，看到“张天硕”三个字时，墨瞳一眯。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对？”云暖暖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