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老宅，季老太太的书房。
季老太太手里捻着串翡翠佛珠，双目微阖地听着张特助的汇报。
“才短短几天，少夫人就把整个并购案全部梳理了一遍，从计划到实施方案，包括两边公司的财报，全都没有放过。现在项目组开会，哪怕有代表说错了数据，都能被少夫人立刻发现。”
“反观苏小姐，第一次张理事交给她做会议记录，结果她直接交了个手机录音给张理事。
第二次张理事让她复印文件，结果她把文件的次序全部搞错。
每天一看见报表就喊头痛，只要是开会，她必定坐在角落里呼呼大睡。这种状态，别说是在帝御了，就是大厦下面的便利店，也不敢雇佣她。”
说到这，张特助的脸上全是同情的神色。
他惋惜地说：“哎，想当年，苏小姐不止在心理学方面有造诣，就连管理公司的事务上，都很有一套。现在却因为一场意外，沦落到这种下场，还真是可怜……”
季老太太听到这，手上捻佛珠的动作一顿。
她淡淡地说：“有什么可惜的，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悠然这福气，可是一般人想要都要不来的。”
福气……
张特助面上不显，心理却一点也不认同。
苏家十八年前家破人亡，只留下苏小姐一个人。
好端端自立自强、自食其力的姑娘，到现在却变成了这种米虫模样。
老太太竟然还说是“福气……”
张特助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我让你去查云禧另一个女儿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季老太太捻着佛珠又问。
张特助从随身的文件包里掏出几张资料。
“都查出来了。少夫人的妹妹云柔柔，原本确实是云家天赋最好的女儿，可自从上次在云蒙村家主比试失利以后，境遇就急转直下。现在A城云家的人，忙着转移资产，对她爱答不理。
霍家老爷子，也因为她没坐上家主的位置，对她不太满意，好在霍少对她宠爱有加，否则，恐怕就……”
季老太太淡淡地问：“不过是个家主位置，既然云柔柔真的天赋异禀，那些人也不至于对她不闻不问吧。”
张特助笑了笑：“您有所不知，云柔柔在云家，向来是鼻孔朝天，人缘不好。再加上，最近她胎记上突然长了毛，云家人都觉得她晦气，而占运的客户，宁愿去找外姓的赵君芷占卜，也不找云柔柔这个云禧的传人。
更可笑的是，听说她最近又迷上了什么邪术，练了很久，也没什么进展。哎，说起来，这云柔柔跟苏小姐还真差不多，都是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进了泥里。”
季老太太蹙了蹙眉。
她沉思一会，又问：“翠琴那边最近浮躁的很，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夫人最近很少出门，没发现有什么。”张特助回答道。
季老太太双目微阖，淡淡地说：“堂堂季家夫人，成天窝在家里有什么意思，翠琴在国外最喜欢看M国的歌剧，应该让他们来华国演几场，你去安排一下。”
张特助面色一凝。
这些日子，老太太只说派人盯着夫人，却又不说是什么事。
今天冷不丁的又交代这种事，摆明了是想让夫人出门……
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张特助不敢耽搁，赶忙低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