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终】
砰!
属于隔日的声音砸在砸在区域上,在砸落之后,它又在这一个区域上开始滑动,那是一种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宛若利刃与玻璃的交错,总而言之,一种极度刺耳的声音,一种……不太被人能够接受的声音。
罗曼·罗兰闭着眼,双手合十,看起来像是在祈祷,虽说此时她的脑海之中什么都没有在想,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思考,放过这一切的思绪,现在,让自己忽略掉一切应该去思考的事物,不要去想,不要再去想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将会过去的。
她听见了隔日的声音,
她当然不太能够理解隔日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这是很危险的,在这个时候暴露在‘外面’是很危险的,哪怕是在室内,也得随时注意,这些覆盖在他们身上的暗淡色彩是天使给予他们的保护色,让他们在这种时候免于一切的苦难。
砰!
那尖锐的声音从他们的上空经过。
“现在联系上了吗?”有人问。
“还没有,兰斯大主教已经过去处理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再等一下,再等一下,现在隔日已经快要离开那个区域了,我再联系一下。”
没有人注意到她。
应该说,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她,能够让她一直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那一份口谕而已,口谕,那一份‘口谕’让她来到这里,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别的提示了,也没有别的信息,有时候她都会怀疑那一份口谕是否真的存在……
不过应该没有人会去尝试伪造口谕。
砰!
“怎么两件事情要同时发生……现在就连外界也出不去,如果现在不是隔日的话好歹能够出去看看什么状况,继续联系,直到联系上为止。”
没有人来注意她。
口谕,对了,说到口谕,这应该是罗曼·罗兰得到的第二份口谕了,这一个告诉所有人有‘东西’进入到了卡尔蒂安的口谕,正因为这一份口谕的存在,现在那些人才如此紧张,他们害怕、畏惧,他们担心那口谕之中提到的事物会破坏掉他们所拥有的这一份平衡。
这只是罗曼·罗兰所想象到的。
她聆听着那些人的声音,继续双手合十,这些人应该都会以为她在祈祷,然而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在自己的脑海里面随便想一些有的没的事情,上一次祈祷的时候她在回忆自己刚吃完的饭菜,她非常怀念家乡的美食,那些味道已经在她的脑海之中消散了。
太久了。
过去的时间太久了,她能够回忆起来的味道也只剩下了卡尔蒂安的这些菜品,这些仅仅是为了让人们具备饱腹和营养的菜品,在这里,味道并不是最重要的,她想念那些味道,是啊,她确实是想念那些味道了。
“快了,快了,按照我的计算,马上就可以了。”
快了,什么快了?
或许是隔日的时间快了,再过不就,隔日就要过去了——他们是这么认为的,那卡尔蒂安的自我清理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只需要等到它经过这一个区域的上空,那么一切都将会结束——一切都会结束,从这一个地方真正意义上离开。
或许吧。
那些人都在等待着隔日的结束。
砰!
罗曼·罗兰正在仔细聆听隔日的声音,从她所听见的部分来看,这些声音就像是用一只手尖锐地划过那些事物,在这一个建筑物的上方不断摩擦,然后撕扯下来,或许是有撕扯这个动作的,暴力的撕扯,将手指刺入到触及到的一切之中。
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想象。
——如果能够回家,你会想要做什么?
应该还是重复之前的生活吧,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重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现在回忆自己的家的话,好像确实不清晰了,就连那些草地也呈现出一种同样的颜色,一种同样的,毫无变化的绿色。
过去这么久,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还记得自己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比过去变了不少,身高,还有容貌,穿衣风格也是如此,她还记得第一天到这里的时候见过的那个人,如今再看也是变化过大,所以,父母是否真的记得自己的模样?她不知道,可能还记得,但记得的也是很久以前的样子了。
砰!
那一道声音逐渐到达了自己的头上,正常,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整个区域最角落的地方,从遥远的地方到达‘这里’的隔日,正在这一个建筑物上方划过,隔日依旧在进行,缓慢而漫长,这一次的时间比上一次要多一些。
因为它慢了。
“……怪事。”有人说。
“怎么了?”
“我刚算了一下,隔日的速度不对,如果是按照最开始我们得到的信息来看,隔日一定是在某一个区域停留了一下……等一下,我去同步一下信息,绝对有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出现了问题。”
“会不会是兰斯大主教去的那个区域?”
“很有可能。”
“不对,不对,隔日是一种清理,如果隔日已经经过了那边,那就代表着那里的清理已经完成了,如果口谕之中说的东西都已经被处理好了,那么我们早就应该收到兰斯大主教的信息!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
猜忌。
当新的问题被提出的时候,猜忌就开始了,他们在隔日之中找到了问题,找到了所谓的矛盾点,现在,这一份矛盾点成为了他们心中最不敢述说出来的部分,正如他们之前所猜测出来的——如果在清理之后,他们无法得到兰斯大主教的信息,那是否意味着,兰斯大主教本身被清理了?
不。
这不可能。
大主教,一位卡尔蒂安的大主教,到底要做什么事情才会失去天使的目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都如此坚信,这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不要再去猜测了,换一个视角,换一个点,思考一些别的事情吧。
砰!
这一次,声音更加远去了。
“搞不明白……等一下,我再联系一下。”
砰!
这一次,在这一次的声音响起之后,一切的声音都停下了,所有人的交谈都戛然而止,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头顶,他们的头顶,这一次,隔日的声音并没有离开,它再一次落在了所有人的头顶,落在了这个区域的正中间。
它没有离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计算的人跑哪里去了?”在这样短暂的停顿之后,一个人大声喊道,“为什么祂们的声音回来了?我们这里有什么人在背弃自己的信仰吗!”
当然,这个问题没有人回到。
——我们所信仰的天使啊。
砰!
“到底在干什么!别的区域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他们人呢?分析出来没有?”
“好了!好了!”
有人捧着一沓纸奔跑着。
“计算出来了,‘祂们’在兰斯大主教去的那个区域多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根据那边传来的声音方位判断,祂们主要停留在了区域的大厅之中。”
于是,他们得到了一份答案。
罗曼·罗汉站起身,她将自己的椅子向后拉了一些,更加靠近墙壁了,她希望能够让自己更加不起眼一些。
砰!
“感觉怎么样?”有人坐在她的身旁,这么问到。
沿着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罗曼·罗兰看见了一个年龄比自己稍微大了一些的女性,她似乎并不是这一个区域的人,毕竟,罗曼的记忆之中没有这样的角色。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当然,即便是红色,在这个地方也显得暗淡,她的头发有一些凌乱,就像是不久之前才运动过。
“……我认识你吗?”罗曼·罗兰问。
“不认识,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所以才来问一下。”她说。
“那你是谁?”
“你猜猜看吧,在我们短暂的交流之中,我们还能够说上几句话,我只是看你也挺孤独的……想家了?还是想朋友了?”
“算是。”罗曼·罗兰垂下头,她不想去看任何人的脸,“我只是忽然想要记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这样啊。”
砰!
这一次的声音依旧停留在原地,那从空中坠落下来的声音,砸在这一个区域的上方,祂停在这里了,隔日停留在这里了。
“其实忘记本身也没有什么错误,我们在这一生之后会遇到很多的人与事,我们会遇到很多新的朋友,当然,我们也会忘记一部分,这都是很正常的。”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
“时间有点着急,就这样吧。”罗曼·罗兰感受到有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当然是那位女性,她再一次看向那位女性,却发现,在原先她坐着的哪个位置上,此时已经空荡荡的了,她曾经坐在这里,只是现在她不在这里了。
砰!
这一次的声音移动了,隔日离开了这个区域,去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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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art! Nai Iar Zel pray(真是抱歉!我什么都听不到)”
《Elysion's old mans》-アリスシャッハと魔法の楽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