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肯定道,“娘娘放心,必不会叫娘娘失望”,都绝育了。
她们如今改变了策略,已经开始从根本上着手问题,简直事半功倍。
皇后笑着写好一幅字递给剪秋,“这倒是顺手了些,拿去存着吧”。
“是,娘娘~”。
当天夜里,胤禛来了轻风居,吊灯上的贝壳穗相互碰撞叮当作响,窗杦前的紫叶竹被风吹得轻晃,文鸳正捧着一杯热得冒气的牛乳茶坐在榻上盘着腿发呆。
她最近剥莲子剥烦了,便想着皇上屋内养了两只狗,宝贝的不得了,有事没事给他俩顺毛,设计裙子,设计狗棚子……瞧着很是得意,她自己便也想着要养点什么。
胤禛走近后动作自然的把她盘到自己腿上,撩着她的小碎发问她,“在想什么?”。
文鸳瞧了他一眼,老实交代了,后者一听便顿住手上动作,“要不跟朕一样,也养狗?狗还是很乖很听话的”。
“过两月便回宫了,到时候朕陪着你去宠物房挑挑,或者你说说想要什么样的,让人挑了送过来也成”。
文鸳脑海里飞快闪过白白小小的一团,但具体是什么东西的。
她一时也没抓住。
文鸳摇了摇头,“不要,不是狗,我不想养狗”。
胤禛疑惑了,“为什么?狗狗那么可爱,朕的百福跟百叶毛茸茸的摸着软绵绵可舒服了,而且他们饿肚子了也不会乱吼乱叫,叼着盆呜呜咽咽的跟着朕跑,可爱的紧”。
文鸳再次瞥了他一眼,暗忖着主人眼里出情狗,他自然怎么看都觉得好好。
文鸳继续坚定摇头,“不要”。
她就是觉得自己该抱着个小家伙,对着他的肚子揉来揉去,但并不是狗子。
胤禛盯着文鸳看了两秒,“好吧,不养便不养,随你喜好就成”。
文鸳没再接话,只是低垂下头搅动着手指,胤禛紧了紧双臂,两只大手从背面覆了上去,捏着她的柔荑,捏着捏着的像是随口一问:
“今日出去溜达了?”。
“……嗯,去了”。
“都去了哪里?”。
“周围乱转,圆明园又大又绕,能逛的地方挺多”。
风景也不错。
胤禛呵呵笑了声,凑近几分后继续挑话,“那……可有遇上什么人?”。
闻言,文鸳抬起头放空了大脑想了一会儿,到也没有隐瞒:
“遇到了个自称是四阿哥的人,瘦不拉几的,黑湫湫的,眼珠子不住转着,有点像黄鼠狼”。
胤禛:“……”,虽然但是,那是他亲儿子。
他捏了捏文鸳的鼻头,左晃晃右晃晃,“你就不能客气点”。
文鸳痒痒的扒拉开他的爪子,“我说的都是大实话,他就是不好看嘛,而且就这样直愣愣的撞上来,一句又一句,句句有态度,声声伴陷阱,明显就心怀不轨”。
这都是景泰蓝两人回来路上给她分析的,说那小孩瞧着就贼眉鼠眼的模样。
像是想到什么,文鸳偏头看向他,说道:
“哦,对了,今日我答应他了,要帮忙问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不搭理见他,把他丢在这里不见他”。
“嗯……具体要求我忘记了,反正翻译过来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胤禛:“……”,听出来了。
铁定把最要紧的修饰都给去了,可不就光秃秃了么。
胤禛俯身用下巴揉了揉文鸳的脑袋,“朕知道了,这件事朕自会处理的,以后他再要来找你,你莫要搭理就是”。
小小年纪一肚子心眼子,他怀里这个怕是玩不过。
文鸳浑不在意的点点头,然后又饶有兴致的继续思索着自己到底要养什么。
胤禛温柔的笑看,倒也不闲着,很自觉跟着她一块儿想,只是想的同时视线也几次不着痕迹扫过她的肚子。
这都多久功夫了,存粮基本都交给了她,怎么还是没见个动静呢?
……看来还得再努力努力。
努力的胤禛从这天开始便直接在轻风居扎根下来,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别说其余后妃那里,就是皇后那里他都没去。
后宫的怨声又一次跌宕起伏,皇后整个人心慌慌意乱乱,生怕文鸳那里传出什么有关于肚子的噩耗。
奈何她自己份量不够,劝不住皇上,而份量够的老不死又在紫禁城里待着没跟过来。
最后努力了一小把,却没能让皇上改变主意,反而惹了皇上不喜后,皇后干脆摆烂了。
甄嬛的禁足一直挨到了九月份的大部队回宫,而当她洗洗干净振作起来准备着再度出山争宠的时候,刚回到养心殿喘口气的胤禛便发落了甄家。
理由正当,并非什么甄远道不写诗这种芝麻绿豆的破烂事,只能说皇帝想收拾一个人的时候,真就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能混到京城的,谁家还能没两本腌臜经念念,大罪小罪各种错漏,他是一抓一个准。
不过到是让他没想到,这个甄远道没有最不堪,只有更不入目。
储秀宫中,瓜果飘香,文鸳欢欢喜喜对着西洋镜扭来扭去试穿新衣服,臭美得不要不要:
“这西洋的东西还挺好用”。
景泰蓝两人人手一堆衣服捧着陪在一旁:
“是呢主子,这样清晰,连奴婢脸上的小细纹都看得清楚,而且还是形制这样又大又宽又长的”。
“不过啊,还得是咱们小主长得美,否则这要是换个丑的来,那指不定得是更丑呢”。
好听话文鸳爱听了,抱着一件翠鸟绣纹氅衣愈发卖力的比划来比划去。
每天睡到自然醒,美食吃到嘴抽筋,画漂亮的妆容,换上美丽的衣裳……小小的追求,大大的梦想。
这头才决定好明日穿哪一件去请安来着,这是回宫后第一次景仁宫请安,她得美美的。
“挂起来”。
“是,小主眼光真好呢”。
景蓝也跟着附和,“这冰台玉的颜色,又正好是云锦做料,既华丽大方,又雅致独特”。
文鸳不在意,“什么锦都成,只是那什么蜀锦跟浮光锦就不必出现了”。
前者被人踩在脚底,后者被人赏了贴身宫人。
算起来,貌似都和甄氏有点子关系。
当然,其中也有皇上脑抽疯的主要缘故。
这时候小路子走了进来,这家伙负责外头信息揽操,看这样子怕是又有新物料了。
文鸳到了暖阁坐下,“说吧,怎么了?”。
小路子见了礼,“回小主,甄家……出事了”。
“哦,继续说说”,这个甄嬛,回回见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跟她抢了她东西一样,伤害性没有,但回回都能把她恶心隔应得不轻。
还有她的那个好姐妹沈眉庄,妥妥的脑子有病一样,成天端着个大家主母的嫡妻作派,瞧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道是得宠的要么都是狐媚子,要么都是身份卑贱之人。
一副只有她跟她的好姐妹最有气节,唯有骨风,皇上若是喜欢她们,定是因其才能跟高尚品德一样。
挺着个竹竿大高个儿,贵族大小姐的谱摆得跟自家爹是统帅一方的土皇帝一样。
实际上地方协领从上到下数光文鸳知道的就有小几百个。
也不知道她傲个球,啥子不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也不问问人家北风稀罕不稀罕搭理她。
小路子见自家主子对甄氏无感,便快速说道:
“甄远道私纳罪臣之女,并生育一女,取名浣碧,那姑娘如今就在宫中”。
景泰瞬间放大了鼻孔,“浣碧!”。
“那不是碎玉轩甄常在身边的贴身宫女吗?她是甄氏的亲妹妹?”。
随即景泰恍然大悟继续道:
“怪不得了,听说她派头大得很,对谁都下巴尖儿瞧着,在碎玉轩一副天老大,甄氏老二她老三的模样,好几回把安小主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哭唧唧”。
景蓝也被雷得不轻,“这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以庶充婢,还遣到宫中入了包衣籍”。
虽说包衣跟包衣也是有很大差别的,但她好歹是有机会能够成为自由身的。
文鸳眨巴两下眼睛,张张嘴又闭上,眼里写满了幸灾乐祸,“然后呢”。
小路子没耽搁,“甄远道赐死,浣碧姑娘发还回去,随同甄氏一族流放宁古塔,全族遇赦不赦”。
“此外,甄常在贬为答应,接着禁足,期限……皇上没说”。
景泰直呼好家伙,“这是一锅给端了?”。
景蓝细细品着,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甄远道的事情说大也大,可说小也小,全看皇上怎么定。
瞧着这架势,莫不是甄家哪里得罪了皇上?
被借机处理了?
不过……景蓝对着文鸳柔声道:“主子,不论外头如何风云变幻,都与咱们无甚关系,咱们扎紧自己的篱笆就成”。
“老爷是个谨慎小心的,必不会犯这样的大错”。
文鸳点头,“那是当然了,我爹的脑子做不了这么没脑子的事”。
“她有我一个小宝贝就够了”。
顿了多,又补充道,“还有我哥那个糙汉子”。
景泰蓝:“……”。
小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