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之交被羞辱,沈眉庄坐不住了,
“方才祺贵人不满欣常在不敬上位,如今怎的自打嘴巴说起嫔位主子来”。
文鸳视线下移,“哟~我当是谁呢,这么火急火燎的,惠贵人啊~道理说不过就开始用位份压人,跟你的好姐妹一个软刀子白脸,一个硬刀子红脸,配合得好生粥道啊”。
“你到是会掐重点,的确,莞嫔隆宠~就算没来由的是指着鼻子骂我,我也得乖乖受着”。
“就是不知道刚入宫那会儿的莞嫔是否能做到这般乖觉,无错却被人摁着摩擦摩擦的也从不反抗”。
所有在座:“……”。
瞬间梦回当年,而后齐刷刷低头:
那可没有呢。
甄嬛初承宠时还只是贵人的时候就敢直愣愣对上妃位娘娘,唇枪舌剑把人堵得说不出话来,没理也要占三分那种。
皇后的十五夜说抢就抢,齐妃的宠爱弹琴勾引,华妃那里历来都是不甘示弱。
而知道更多的襄嫔在心中默默补充:不如她意了说弄死谁就要弄死谁。
余莺儿,丽嫔,富察贵人……不搞死她便不罢休。
对了,人家富察贵人最初可是没招惹她的,她都要扮鬼把人吓病。
后来弄掉人家肚子里的孩子被扇了两巴掌,起复后立马把人给废了,如今富察贵人正在冷宫睡着吃虱子呢。
还有年氏……对方最近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督促她行动……势必要把年氏送进地狱。
等等!
襄嫔想到什么,随即瞳孔逐渐放大,看甄嬛的眼神马上不对了:
甄氏如此小肚鸡肠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富察氏只是出身高贵对她有威胁她都不放过,那么她以前……可是算计过她好几回的啊~
沈眉庄的嘴皮子不如甄嬛利索,一句就被文鸳摁得偃旗息鼓。
只知道干瞪着眼睛看她,然后满脸清高的别开头,一副不屑胡搅蛮缠的模样。
甄嬛则是华丽丽沉默下去,她发现这位的路数实在有些诡异,不同于她以往遇到的任何嫔妃。
决定先看看。
最后不管怎么说,文鸳一战成名,雄赳赳气昂昂乘坐步辇回了宫。
养心殿内,歪屁股苏培盛勉强算公正的把景仁宫的事情说道了一遍。
胤禛听完后提练重点:新入宫的这位瓜尔佳氏是个骄傲不肯受气的姑娘。
至于他的手办受气,那有什么,当年世兰不一样在她嘴上吃了不少闷亏吗?
都是些小打小闹,不予理会就是。
当天夜里就翻了文鸳的牌子,凤鸾春恩车来储秀宫的时候,文鸳刚喝完一杯热腾腾的牛乳茶。
很快便被人拉去围房洗洗干净抹香香又裹成鸡肉卷后抬进了燕喜堂。
文鸳等了一会儿不见啥动静,眯着眼睛打量周围,见左侧躺着的皇上正闭着眼睛弥勒佛状。
长得到是一副好皮囊,就是……这怎么先睡了呢?
“皇上?”,文鸳小声逼逼。
男人没反应。
“万岁爷?”。文鸳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一动不动。
死了一样。
文鸳裹着被子暖暖的,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在这个本就适合冬眠的日子,贪睡的且没耐心的她哪里忍得住,两息功夫不到就阖上了眼眸。
头一歪,呼呼大睡,规律的呼吸声把另一侧的人吵醒过来。
垂眸一看。
惊了。
先是惊于她的容貌,然后是对方的此番行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胤禛来了好奇心,伸手戳了戳文鸳嫩豆腐的小脸蛋,而后是小巧圆润鼻头,最后是她的如画眉眼以及饱满的两瓣唇。
顿了多,胤禛凑近了文鸳几分,立马便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带着淡淡奶香的温热气息扑来,轻浅而规律,缓慢输出,愈发香甜。
胤禛偏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毫不犹豫捏着她精致的下巴亲了上去,撬开贝齿加深缠绕,口感绵密丝滑到不可思议,真是别样风景,顶级享受。
他从不同后宫嫔妃亲密到如此唇齿相依,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挑起他对其这个点上的欲望。
怀里这位的唇瓣粉粉嫩嫩,刚碰上的时候带着点冰冰凉亮的触感,亲着是软软香香的,像极了品尝一味稀有点心,亦或一杯醇厚的美酒,一碰迷醉,沉溺其中。
拔不出来……
胤禛动静越来越大,手上力道也不甚客气,文鸳是睡沉了又不是睡死了,慢慢的便被无情弄醒。
被迫醒来后的起床气不是盖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呢,迷迷瞪瞪的反手就是一巴掌招呼上去。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像是夜空中亮起的一朵蘑菇云。
漂亮极了。
胤禛生生被打偏了头,愣怔了整整三秒钟,再看向怀里的时候,正巧文鸳这会儿也彻底清醒了。
她飞快看看自己的手,又飞快啾咪了他一眼,后知后觉瑟瑟发抖。
像一只雨水打湿了毛发的小兔,俩眼睛黑葡萄般时不时瞅一眼他,可怜又可爱。
胤禛嗤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掐着她的两侧脸颊,肉肉被挤在一堆,倒是让她本就樱桃的小嘴,更小了几分。
实在是……有些诱惑。
“怎么,知道怕了?”。
……文鸳抿着唇不说话。
“方才打人的时候不是挺勇猛?”。
……文鸳只一味盯着他。
心里骂骂咧咧,这人就是有病,好好一皇帝,怎么就喜欢扰人清梦还暴力镇压呢。
文鸳嘴巴没动,但清亮的眼睛里写得明明白白。
胤禛有个不幸的童年,心里敏感脆弱得很,需要一生去治愈那种。
可不就一下捕捉到她微妙的情绪波动了吗?
直接给他逗乐了,打了他,还先生气?
这是哪国的道理?
胤禛沉默着盯着文鸳的小脸看了又看,彼时仙鹤帷幕虽已下放,但屋内烛火明亮,火光透进来落在她白润的脸上,玉一样似乎会发光。
吸引着他不再计较,俯身下去。
浪费呢……
好好的美食不享用,聊半天做啥。
“唔唔……呜……”,文鸳被摁得猝不及防,双手被死死把住控在头顶。
真真是软玉温香,柔弱不能自理。
……燕喜堂内烛火彻夜未熄,墙壁上摇曳着床头吊坠晃晃悠悠的影子。
某人兴致高昂乐此不疲。
翌日醒来,文鸳打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先是揉了揉脑袋,随即又吸了吸鼻子,有些蒙头蒙脑的,不知道是起猛了还是做多了。
浑身不舒坦,酸酸痛痛,火辣辣。
景泰景蓝两人赶忙小心翼翼扶着她起身,而后替她梳妆,依旧是心爱的小马甲,只是今儿额外配套一件厚厚的暖白玉色风帽斗篷,尾端绣上了几颗圆圆胖胖的荔枝果肉,爆汁可爱。
刚系上带子,便听到景蓝道,“小主,皇上今日晨起改了您的封号,为宓”。
文鸳不喜欢读书,却也被家里喂过猪肉炖粉条,琴棋书画诗书礼乐,管家理财什么的,该会的不该会的都懂。
宓?
洛水宓妃,神话体系中命不太好的一位姑娘。
亦或是单纯的取其安静,温柔之意?
可这两层意思怎么看都跟她不太沾边啊。
想不通的文鸳干脆不想了,“走吧,该去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文鸳紧赶慢赶踩着点到的景仁宫,请安过程还算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同她昨日大杀四方的毒嘴有关系。
只是期间聊着聊着的皇后盯着她看了又看,好几眼了,都给文鸳整懵逼了,想了想,她很直白的问:
“娘娘可是有什么话要同嫔妾说?”。
“何故这样看着嫔妾?”。
“还是……嫔妾脸上有什么东西?”。
皇后僵了唇角:“……”,世界上为何有如此蠢钝之人!
昨儿到今日提示多少遍了,让她留下来聊聊天,她好拉拢人脉,这都不懂?
特意挑她进宫就是给自己鞍前马后做刀子使的,怎么这刀鞘迟迟不开?
若不能为己所用,那她眼巴巴请太后出面,不是白忙活了?
甚至好端端给自己找个花容月貌的宠妃,加之甄氏,前有狼后有虎的。
文鸳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她对天发誓,她就是单纯且礼貌的询问,只是皇后娘娘的脸色好像不自然了一瞬。
文鸳很烦恼,不对,是苦恼,她最讨厌猜猜猜的游戏了。
以前看那些话本子的时候,男女主们,好姐妹们,从头到尾都跟没长嘴似的,愣就是开篇第一章便是误会着,误会到最后一章。
明明三言两语的事情,为什么要弄得如此复杂难辨,你欲言又止,我无可奈何。
我们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不来点难度展现不出他们之间情谊多么真挚?
……额娘说她是一根肠子,她反应了许久才听懂,那是在说她不会转弯。
她倒是也会,可她不太想,若非没有必要,她觉着实在费神费心费力。
她想坦然面对朝自己袭来的所有善恶,且宁愿他们是直白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