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是个不错的铜镜,应该是南部烟国某位大户人家小姐的东西。
丁老板说的话真真假假,程风一向是挑着听,程风过去没少在丁老板这里买东西,并且有一半都送到了小叔那里尽孝了,结果见过好东西的万敛行当场把他送去的东西往地上扔,说他拿一堆破烂糊弄他,后来他谨慎了,不乱买了,买到假货是小,送人丢脸受不了啊!
程风笑着说:“银子派人到我府上拿,顺便把东西给一并送到我府上去,”
“世子,这都来到年了,就玛瑙和铜镜就当我孝敬世子了。”
“呵, 我用你孝心。行了,我不在这里耽误你生意了,我带庆生去别的地方转转。”
“世子,您侄女放我这里的银子每年都要结算一下,这都年根儿底下了,怎么不见她人啊,这个月的利息,她还没来拿呢。”
“你再等等吧,荷叶这几日被媒婆围上了,不方便出门。”程风说的好听,其实荷叶是被情所困,这人每天在家至少因为陈庆生哭上两场,不然他也不会厚着脸皮去见陈庆生,还对着可怜兮兮病殃殃的程庆生说一些打击刺激还带着些许诱惑的话,他活这么久,从来就没干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把自己的疯侄女塞给一个病秧子他真心违心。
程风没多留,带着陈庆生离开了丁老板的铺子,朝着高头巷去了。
路上陈庆生问程风:“风子哥,荷叶的银子就是放在丁老板这里钱生钱吗?”
程风点点头,“放好几年了,利息不高,但是丁老板为人可靠。”
“听荷叶说,每月利息她能拿好几两银子。”
程风点点头,不以为然地说:“这点东西不算什么,等荷叶嫁人,把陪嫁的金银再放到丁老板这里打理,那才叫钱生钱呢,就现在她每月拿的那几两银子不算什么。”
陈庆生这个时候才知道他有多穷酸。
就在陈庆生暗自神伤的时候,程风悠悠地开口了,“庆生,不是哥说你,你就是没福,这富贵摆在你眼前你都接不住,你瞧不上荷叶,可你看那些有眼力的人都想娶荷叶,我这是没张罗,只要我张罗,王公大臣荷叶巴拉挑,就你这干巴巴的小老相,怎么就被荷叶看上了。”
说完程风还摇摇头,好像陈庆生是上不得台面的老鼠。
陈庆生看看自己的衣襟,衣服是他大嫂给做的,面料样式颜色都不赖,在普通人里面他穿的是好的了,就算他面黄肌瘦,就算他真的像程风说的那样他长的老,但是他不丑吧,他可是他们家兄弟三个里面长的最清俊的一个了,他终于忍不住了,“风子哥,我有那么差吗?”
他不说这话程风还不会刺激他,他这话一开口可是给程风机会了,程风侧过身与陈庆生面对面,他认真仔细地从头到脚的端详一遍陈庆生,然后手落在陈庆生的脑袋上,陈庆生的这把头发是最遭嫌弃的,“庆生,哥说话直,但是说的都是实话,你看看你这头枯草一样的头发,还没大街上的野狗的毛光溜呢。”
巧了,这时正好有一只手野狗沿街逃窜,是一只白狗,但是身上的毛已经灰秃秃的了,野生也长,明显跟家养的狗不一样。
陈庆生还没回过神,就听程风道:“你这脸就更没个看了,你不丑,但是老啊,你看看有几个你这样干巴的,用不了多久你就得长褶子。你这脸色也不行啊,蜡黄蜡黄的,一打眼就跟病入膏肓了一样,你这身子骨就更不用我说了,你要是娶了媳妇能不能跟人家生儿育女都不一定。”
说着程风的眼神落在了陈庆生的下半截身子上,陈庆生小脸一红,跟被热气刺了一样,样子还有几分不甘,他虽然还没媳妇,但是也还没不中用到那种地步吧。
身为一个男人他刚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就听程风道:“三儿,其实你不娶媳妇说明你有良心,要是娶了媳妇你就放在家里看着,也是耽误人家姑娘,你们老陈家的香火啊,唉,希望陈叔陈婶在天有灵,保佑你们陈家的香火别端在你和你二哥的手里。”
陈庆生的内心在抓狂,他不是不想娶媳妇啊,他是不想娶荷叶,他是身子弱,可不代表他以后生不出孩子啊!“风子哥,我和荷叶不合适,但不代表我娶不上媳妇,我心不高,找个和我条件相当的人即可。”
“哼!荷叶眼瞎,难道别的姑娘也眼瞎吗?想必你也听你嫂子说了吧,就几天前,皇城四大媒婆给荷叶找来五十多个年强力壮的小伙子。那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哪个不比你身体好!哪个不比你精神!哪个不比你长的年轻!那么多的小伙子都打光棍呢,那些姑娘能看上你这个病秧子?三儿,别痴人说梦了,哥看出你来了,有好姑娘上赶着嫁你你不要,你就是打光棍的命。走!哥带你在高头巷去吃辣煮鸡。”
陈庆生浑浑噩噩地被程风勾着肩往前走,他满脑子都是程风说的话,自从这身体差了,他这脑子怎么还不够用了呢,程风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他不娶荷叶就娶不到媳妇了?不能吧,他过去可是挺讨喜的人,难道到了奉乞他就不吃香了。
陈庆生没滋没味的跟着程风吃了一顿饭,又陪着程风去把陪嫁给荷叶的另一处商铺看了,确实位置好,听程风说,这铺面一月的租金就能收回四十二俩银子,加上灯化街的那个铺面每月能收的三十五两银子,那就是七七两银子了,这对于陈庆生可是一笔巨大的数字,但是他依旧没有动摇他的意志。和程风分手以后他就回家继续做灯笼,他要靠着自己的勤劳的双手致富发家。
为了方便做木活,院子里面早早的点起了两盏风灯。
带着一身疲惫陈家两兄弟回来时,家里的饭菜已经被打杂的下人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