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女人你懂吗?”
“懂啊,老师说过,世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不过我姑姑和红角不一样,一个是滂亲王府的公主,一个是将军府的三品诰命夫人,心胸都是开阔之人,不会蛮不讲理的,孙儿对她俩有信心。”
程攸宁就跟小大人一样叭叭叭的跟万敛行说了起来,一个说的认真,一个听的认真,祖孙两个说说笑笑的功夫,求见的两名女子也就来了。
赐了座,看了茶。
万敛行则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听说钱府和沙府最近都在给边关的将士做鞋。”
史红角立即如实汇报:“回皇上,我们沙府已经做了三千多双了!”
“呦,那不少啊,有你们这些人念着边关的将士,将士们可有福了。”万敛行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赞赏之情,将军府由此觉悟无需大惊小怪,但是把做鞋的这样的事情能落实到实处,万敛行深感欣慰。
可史红角并不满意,从小习武的她,有着超乎常人的胜负欲,她不甘心落于人后,她今日来的目的也正在于此,于是她直奔主题:“与滂亲王府的世子妃比起来,我们沙府这就是九牛一毛。”
万敛行听出了她话里的不甘:“诶,话不可这样讲,你们沙府哪怕只做出一双鞋,那也温暖着边关将士的心啊,你们的举动定能发光发热影响更多的人。”
“皇上,开始做鞋的时候反响是不错,后来人都到滂亲王府去了。”
“你这小丫头,话怎么说的还含含糊糊的,只要你们有这份心,一针一线,将士们也会感到温暖。对了,你家父怎么样,有两个月没收到你父亲的信了。”
万敛行一个男子不懂做鞋的事情,也不想跟一个小丫头探讨做鞋,所以就开始把话题往其他地方引,而史红角也成功被万敛行的思路带跑偏。
提起许久未见的父亲,史红角一扫刚才的满目愁容,随之换上的是一张喜笑颜开的笑脸,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跟着轻快了起来,“回皇上,家父肯定想皇上啊,只是周边战事不断,父亲不敢随便来信打扰。”
“何来打扰,你父亲乃是朕的恩公,对朕有再造之恩,朕想时常有你父亲的消息,说来朕好像得有两年没见到你父亲了,朕这心里还有点想呢。”
每每见到史家人,万敛行都会把当年史家的恩情拿出来重温一下,表示他不是一个忘本的人。
然而史家也没少受万敛行的恩惠,就拿救万敛行一命这事,就够庇护他们史家世代平安,门楣显赫。
过去的史家再怎么风光,在怎么钱多,那也是商贾之家,士农工商,他们行商的排在末等,不过有了万敛行的恩公加身,那就不一样了,如今的史家门庭若市,宾客盈门。
见皇上如此念及旧情,史红角喜不自胜,她高兴地对万敛行说:“那我回家就给我爹爹修书,让他来奉营面见圣上。”
“诶,怎么能朕的一句话就惊动史老爷呢,等战事平稳,朕亲自去柴州史家。”
万敛行还是那样的客套,他要能亲临史家,应该是他们史家几代人的荣耀。
“好呀,那我爹得高兴的睡不着觉。”
史红角高兴的不能自已,就在她还沉浸在万敛行许下的美梦里,万百钱轻咳了一声,“红角,你是干什么来的!”
史红角这才恍然大悟地一拍自己的脑袋,险些忘了正事,人也变得严肃了几分,“皇上,做鞋的人都跑去滂亲王府了,我们沙府和钱府都没人可用了。”
万敛行装作不太知道的样子:“做鞋不就是你们府上的人自己做吗,这还要仰仗别人吗!”
“是不需要仰仗,可是不一样嘛!”
“噢?哪里不一样?”
“同样的时间,我们三个府上同时做鞋,今天早上我们只交出了三千双,钱府也交出了三千双,可滂亲王府却交出了一万三千双。”
万敛行注意到史红角暗自攥紧的拳头,感觉好笑,这小丫头的胜负欲还挺强,其实万敛行挺高兴的,要是大家都这样积极的为边关战士做鞋,在前线打仗的士兵以后就不愁没鞋子穿了,不过他脸上去不显,还一本正经的给史红角说教。
“你个小丫头,三千双还少吗?在朕眼里,三双都不少了,贵的是你们念着边关战士们的心,边关苦,连年战事,我们奉乞死的人不计其数,死的又六十岁的老人,也有十几岁的孩童,他们用他的血肉之躯保护着我们奉乞边关的安定,你们能掀起为边关战士做鞋的热忱,等于为我们奉乞添砖加瓦贡献力量了。红角,做好事也要量力而行,不可攀比。”
史红角急的脸都红了,“皇上,不是的,本来百姓是分散在我们三个府上做鞋的,现在都去滂亲王府了,三千双和一万三千双,这落差也太大了,这叫我们沙府和钱府的脸面往哪里放嘛!”
“朕知道你们的心是好的,人家用半个月做出了一万三千双布鞋,你们就用两个月嘛,这很难嘛,再者说,给边关将士做鞋是你们和百姓的心意,不是任务,百姓由此热情,理应当鼓励,他们喜欢在哪里做鞋也是他们的喜好,百姓自愿,我们还是不要干预的好。”
“皇上,这是面子问题,我们沙家也是要脸面的,三千和一万三千双两者在数目上差距甚大,今日同去官府送鞋子,他们滂亲王府是那么一大堆,而我们沙府就只有那么一小堆,这让我们沙府的面子往哪里放,况且我们沙府年年为边关的将士做衣服鞋袜,滂亲王府第一年做就抢了所有的风头,红角不服。”
“那你要怎么样?”
“皇上,那么多的百姓都聚集在滂亲王府也是人满为患,红角认为,当让滂亲王府平分前去做鞋的百姓,怎么也得三一三十一,我们沙府,钱府,还有滂亲王府,当均分做鞋的百姓,这样我们三家同时为边关的将士做鞋,谁也不压谁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