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光线暗淡,突显这沉闷的气氛,三人的呼吸声,气息可闻,却都非常的沉重。
计天、黄庭轩和柳河三人围坐着,都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想着心里猜测的答案。
说到底,他们琢磨出来的这个结果,其实就是瞎猜。
虽然有一定的依据,但也无法真正的证实事情的真相。
计天抚摸着自己已经长出胡子的下巴,朝柳河与黄庭轩看了几眼,他心里有想法,想直接杀过去,然后再求一个事情的真相。
但他知道这样的办法是行不通的,只能等着黄庭轩和柳河开口。
黄庭轩面色沉重,他想尽快的想出办法,求个真相,他不想再看到那些城池的惨剧。
可到底是牧魂族下的手,还是其他域的人在背后使坏,还没办法做判断。
如果只是盲目一战,对手是谁都不重要,但要是能够将敌人成为友军,事情的真相,就会变得非常有意义。
柳河也在思索,他心里想着,既然猜的差不多了,那就想办法去求证。
易言鼎那些前线统领,说不定会知道的更多,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但他们十有八九被人下了封口令,就算厚着脸皮去问,估计也只会打哈哈的应付一下,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来。
营帐里安静了好一阵后,黄庭轩抬起头,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我心里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你们听听看?”
柳河坐直身子,盯着黄庭轩,他想听听这个人族第一人的徒弟有什么好的办法:“有话直说!要是主意靠谱,就按你的办,要是不行,只能再想办法。”
计天也往前凑了凑,胳膊肘撑在桌子上:“你说,我听着。”
“我们都想弄清楚真相,可眼下这情况,指望别人主动告诉咱们,根本不现实。”
“哪怕我们去询问,在不动用武力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得到有用的信息,甚至,就算动用武力,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黄庭轩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既然如此,我们就自己去求证,去寻找答案。”
“我的想法是,我们分头行动,把轩明军交给计天带着,尽量别让兄弟们上战场,就在后方负责运送粮草、传递消息这些杂活儿。”
说到这里,黄庭轩顿了顿,神色有些犹豫的继续说道:“我准备回人皇城一趟,找我师傅问问情况。但我师傅向来疼我,说不定怕我瞎操心,或是担心我的安危,故意瞒着我,甚至编些谎话糊弄我。”
说到这儿,他转头看向柳河,眼神里带着几分歉意,“最后就是柳河,有件难办的差事得交给你。”
“你得想法子混进牧魂族的地盘,打听清楚那些城池的惨剧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
“再看看他们那边是不是也遭了难,说不定背后还有别的隐情,反正就是尽可能的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但你千万记住,保命要紧,别为了打探消息把自己搭进去。”
柳河一听,眉头立马皱成了个 “川” 字:“轩哥,你这安排跟你师傅当初在撼天山巅的算计有啥区别?合着危险的事儿都让我一个人干?”
“我知道这事儿危险,可咱们三个各有长处。计天修为没你高,留在后方稳当。你修为比他高,战力也强,就算碰上比你修为高的的对手也能撑一撑,而且你脑子转得快,遇到麻烦总能想出办法脱身,只能是你来干这件事了。”
黄庭轩耐心解释,但心里还是感觉有点坑柳河的意思,于是,补充了一句:“要是你有本事让我师傅对你说实话,咱俩换一换也是可以的。”
柳河无奈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出了意外,你们俩可得给我收尸。要是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到,我就算是死了都得回来找你们算账!”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要是我在皇城问出了消息,你还没回来,我立马去找你。”
黄庭轩拍了拍柳河的肩膀,语气虽然轻松,可眼里满是担忧。
“你对我可真好!”
柳河没好气地对黄庭轩翻了个白眼,可心里也清楚,这件事估计只有自己能做。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黄庭轩就去找了易言鼎。
他编了个借口,说是回人皇城搬救兵。
易言鼎正为兵力不够发愁,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立马喜笑颜开,满口答应下来。
计天顺理成章地接手了轩明军,柳河则装作要跟着黄庭轩一起行动,让易言鼎对计天和轩明军多照应。
易言鼎想着不过是让军队在后方待着,也没多想,大手一挥就应了下来。
夜幕降临,军营里飘起了饭菜的香气,还夹杂着士兵们的谈笑声。
柳河趁着大伙儿休息打坐的当口,猫着腰偷偷溜出了营地。
他敛息小跑,贴着人族的防线,像只耗子似的东躲西藏,专挑没人注意的地方走。
终于,在两支军队换防交接的地方,寻着士兵们打着哈欠、懒散的时候,他瞅准时机,一个箭步,闪身钻进了两族对峙之间的草丛中。
柳河趴在齐腰高的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屏着呼吸,一点一点往前挪,每挪动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动静。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有一条草丛上下起伏,好像蛇在其中游走,其实这是柳河在草丛中爬行,随着阵阵夜风的吹席,人族士兵也好,牧魂族人也好,哪怕看到了,也只当做是被风吹的。
经过漫长的爬行,好不容易快摸到牧魂族的城墙下,柳河却一下子傻了眼。
城墙根下火把一个接着一个,照得亮如白昼,牧魂族人正热火朝天地搬运石块、加固城墙。
城墙外,到处都是光着膀子,化成人形的牧魂族人,这是要日夜赶工,想将这城墙尽快的修建完毕。
柳河趴在草丛里,用手撑着下巴,思考着对策。
这么多人守着,这么亮的火把照着,哪怕是自己敛息而行,恐怕也没有机会悄无声息地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