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看着面前哽咽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姜姜，心疼得都快化了。
“妈妈……不要……丢下姜姜……”
女孩费力地组织着语言，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水，手紧紧地攥着姜瓷的衣袖不放，生怕她一松手，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边的妈妈又不见了。
姜瓷抬手帮女孩擦掉脸上的泪水，再次将她揽入怀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妈妈不走，妈妈不会再丢下姜姜一个人了。”
她安抚了很久，女孩才逐渐相信她说的话，在她的怀里哭睡着了。
姜瓷将睡着的姜姜抱回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看着睡梦中还不停抽泣的女孩，她心疼极了。
“姜姜不怕，这一次妈妈说什么也不会丢下你了。”
她帮姜姜盖好被子之后，怒气冲冲地再次推开傅斯年房间的门。
对比刚才谎言被拆穿时的惊慌，此刻的傅斯年面上云淡风轻，毫无愧疚之意。
“回来了，是想好了？”
他用一副笃定的语气，像是早就料到姜瓷回再次来找他一般，一副拿捏定姜瓷的姿态。
姜瓷将之前与阮青梧签的合同，丢给傅斯年。
目光变得冷漠无比，无半点情愫。
“把我们之间的账清一下吧。”
傅斯年靠在床头柜上，双手环臂，一副甲方爸爸的姿态，微微抬手。
“可以，宋小姐想怎么清？”
“这份协议上明确地写了一旦你康复之后，这份协议便自动作废，但是我可以带姜姜出国治疗这一条约定，却是永久生效的，你现在已经醒了，那我留下来照顾你的约定便不作数了，我现在要带姜姜出国治疗，希望你履行承诺。”
姜瓷据理力争。
协议的每一条她不用看也记得清清楚楚。
傅斯年听到她的话后，嘴角微微有些下沉，他拿起那份协议，轻松便找到了漏洞。
“我可以履行协议内容，但前提是你也履行了里面的条款。”
姜瓷微微蹙眉，一头雾水。
“我哪一条没有履行？”
“协议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我完全康复之后，这份协议便自动作废，可你看我现在完全康复了吗？”
傅斯年说着掀开被子，露出还打着石膏的双腿。
姜瓷有三秒钟的语噎。
这一点她倒是没有预想到，如果傅斯年的腿一辈子都好不了，那她岂不是要栽在他手里一辈子了？
这不是比跟他再次领证还要坑爹吗？
她有些恼羞成怒道：“你已经醒了，康复也是迟早的事。”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医生应该说过，我这双腿有可能一辈子也站不起来了吧？怎么，宋小姐，这么快就想违背约定吗？那既然如此的话，协议里的其他款项也自动作废，至于违约金，就当我日行一善吧，就不跟宋小姐讨要了，是走是留，宋小姐请便吧。”
傅斯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一招打得姜瓷措手不及，原以为傅斯年会像之前一样死缠烂打，求着她留下来，现在直接把选择权交还给姜瓷，倒是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招了。
姜瓷顿了好一会，才开口：“你在威胁我？”
话一出，姜瓷就后悔了。
这句话非但不能让她上分，还会直接暴露她的弱点。
傅斯年嘴角藏着一抹笑。
“我想宋小姐一定是误会我了，我拿什么威胁你？是傅氏集团的股份，还是我傅斯年的女儿？”
傅斯年特意强调了一下，是他的女儿跟还是宋瓷身份的她毫无关系。
姜瓷脸上一阵慌乱。
她眼神闪躲着，不自觉地捏紧拳头，下意识地用拔高声音的方式来掩盖内心的慌张。
“你就是拿傅氏集团的股份威胁我，我要是现在毁约，那我这段时间又假扮姜姜母亲，又忙前忙后照顾你这个流氓的，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姜瓷一股脑说完，叹了口气。
她总算把谎圆回来了。
“所以，宋小姐又想明白了，准备履行协议了？”
傅斯年微微挑眉，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
姜瓷杀气腾腾的走到傅斯年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协议，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傅先生，请你做好被我照顾到康复的准备吧。”
她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夺门而去。
傅斯年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他怎么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她不会想要谋杀亲夫吧？”
傅斯年自言自语，不禁打了个冷颤，看她刚刚那副模样，就算说她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他也会信。
姜瓷怒气冲冲地回到客房，看着那份协议，气得脸发绿。
“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还是中了傅斯年的计！我说怎么事情发展得这么顺利，原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难道那场车祸，也是他设计的？苦肉计？”
姜瓷这么想着，回忆起那天出车祸时的情形。
那条山路那么危险，他的车头几乎全撞毁了。
傅斯年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设计框她。
“除非他疯了，才会以身犯险，可是，假如这不是一个圈套的话，他为何要豁出性命来救我呢？”
姜瓷这才开始去细想其中的逻辑关系。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姜瓷了？
可即便他真的知道了，就算是他对我还残留几丝往日的恩情，也不至于让傅斯年豁出命来救我啊？毕竟五年前，他可是在轮船着火时，毫不犹豫地抛下了我跟刚出生的孩子，逃走了。”
姜瓷内心不停地有一种声音响起。
五年前，傅斯年并没有抛下她逃走……
“这不可能，江知野亲眼所见，不可能有假。”
姜瓷用力摇了摇脑袋，将里面乱如麻的思绪全部清除，努力不让自己去想。
以后就当傅斯年是空气，能躲就躲，反正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姜姜。
至于他，不重要。
翌日。
姜瓷在书房教姜姜如何用声带正确发音，佣人急匆匆地敲了敲房门。
“宋小姐，傅先生找您？”
姜瓷微微抬眸，眼里尽是不耐烦。
“他找我什么事？”
姜瓷昨晚才想明白，以后要跟他保持距离，不然她可能真的忍不住要扇他。
可傅斯年非但不识趣，还主动送上门来？
“呃……”
佣人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
“你不说的话，那就不用管他。”
佣人见状，也顾不得害臊，急忙说道：“傅先生，他……他想让您帮助他上厕所。”仟仟尛哾
“什么？”
姜瓷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