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姜瓷很是不解，眉眼闪过一丝疑惑，以为他又要拒绝，便据理力争。
“傅先生，我已经消失一个月了，我哥肯定急疯了，你就让我回去吧。”
“嗯。”
姜瓷见傅斯年答应了，立刻转身就走，没有片刻的犹豫和留恋。
傅斯年看着姜瓷那迫不及待要离开的背影，眼底的光往下沉了又沉。
她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说辞，该如何解释自己消失不见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可无论是哪一种，听起来都没什么说服力。
站在家门口，她握住门把手却顿住了。
“阿潮啊，降温了，也不知道你妹在那边冷不冷，她从小就不会照顾自己，要是冻感冒了……”
这个熟悉的声音……
姜瓷感觉大脑一瞬间停止了运转，心脏像是被什么突然撞击了一般，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颤抖着手，拧开门。
客厅里，那个熟悉的背影坐在轮椅上。
这5年里，这个画面姜瓷梦见了无数次，可是每一次跑向她，她就变成了泡影。
姜瓷声音颤抖着，试探性地喊出来声：“妈？”
卓岚立刻转过头，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看向姜瓷，声音里满是喜悦：“小瓷，你回来了！”
姜瓷毫不犹豫地冲向卓岚，扑进她的怀抱里，紧紧的拥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就再次变成泡影了。
“妈，我好想你……”
卓岚轻抚着姜瓷的头发，安抚着，声音也有些哽咽。
“快让妈妈看看。”
姜瓷抬起头，一双眼睛满含泪水。
卓岚双手颤抖着捧着姜瓷的脸，认真的地看着，生怕漏掉一处，像是在把她错过的时光都补上。
“我们小瓷都长这么大了？更漂亮了，就是太瘦了，以后要多吃点。”
卓岚轻抚着姜瓷的脸，满眼心疼。
姜瓷重重地点头，一抹久违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卓岚的视线落在姜瓷的手上，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抓起她的手，仔细地看着。
“你手怎么了？”
姜瓷急忙将手收回来，神色慌张地解释着：“我……我……”
“小瓷跟我说了，她出差时被重物砸伤了，我怕你担心，就没跟你说。”
姜瓷看向姜潮，瞬间明白了他在替自己隐瞒，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姜潮应该是骗卓岚说自己出差去了。
“都留疤了，女孩子的手怎么能留疤呢？”
卓岚摸着姜瓷的手颤抖着，眼中满是心疼。
“我长得像妈妈，脸已经足够漂亮了，没人会在意我手上这一点点的小瑕疵。”
姜瓷笑着宽慰着卓岚。
“是，我们小瓷最漂亮了。”
“妈，你偏心，就只夸小瓷，不夸我，难道我长得不帅吗？虽然我长得像爸，但我也是你的亲儿子啊！”
姜潮说完，假装吃醋地去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他原以为卓岚最起码会过来安慰他，没想到她直接毫不留情的吐槽。
“你可不是我亲生的，你是我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对，我才是妈妈生的。”
姜瓷抱着卓岚的胳膊撒娇着，她很久没有这么肆意的跟姜潮顶嘴了。
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5年前。
夜晚，姜瓷抱着枕头钻进了卓岚的被窝，撒娇着：
“妈，我想跟你睡。”
“这么大了还这么黏人？真是妈宝女！”
姜潮嘲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一晚，姜瓷没再梦见那场车祸，睡得很安稳。
翌日清晨，她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
她皱着眉头，捂着嘴巴掀开被子冲进了厕所，趴在马桶上吐个不停。
卓岚听到动静，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紧张。
“怎么了小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妈，我没事。”
姜瓷吐了好久，胃酸都吐了出来，才稍微好受一点，洗了把脸，走了出来。
“怎么吐了？”
“可能是最近天气降温了，着凉了，肠胃炎犯了吧。”
卓岚也没多想，像小时候一样，抓起姜瓷的手，捏着她的虎口。
“这样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姜瓷只要闻到油腻的食物，就会忍不住干呕。
卓岚看着她的反应，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抓起姜瓷的手，让她坐到她的身边。
“小瓷，你谈男朋友了吗？”
姜瓷心猛地一咯噔，呼吸明显乱了几分。
难道母亲知道了？
“当然没有，妈，你怎么会这么问？”
姜瓷将视线看向别处，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下鼻子。
卓岚一眼便看出了她在撒谎。
“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姜瓷猛的睁大眼睛，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
这么算来，已经推迟一个多月了，不过她的例假一直不准，所以她也没往那方面想，而且她每次事后都有吃药，不可能会有意外的。
难道那个药？
姜瓷回忆起，佣人在给她药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妈，你别胡思乱想，我例假才走没几天，我真的只是肠胃炎犯了。”
姜瓷的话，让卓岚悬着的心，稍稍往下放了放。
“肠胃炎也不能轻视，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拿点药吃。”
“妈，我都长大了，不用你陪着去医院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姜瓷打车去了医院，在等待结果出来的那半个小时，她坐立难安。
如果真的怀孕了，她该怎么办？
“48号姜瓷，请去3号诊室就诊。”
姜瓷捏着病历单，手心直冒汗，那种忐忑，比等待高考分数出来的那几分钟还要紧张，她声音怯弱地问。
“医生，我怎么了？”
“你怀孕了。”
医生看了她一眼，见她是一个人，又如此紧张，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叹了口气补充着：“要不要？”
姜瓷被这么一问，瞬间坐直了腰板。
“我……我不知道。”
“那你想好了再来吧，注意休息，保持心情愉悦，如果不要的话，尽早过来。”
姜瓷捏着那张孕检单，心情很复杂。
在听到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她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她说不上来，究竟是害怕多一点，还是喜悦多一点。
“姜瓷？”
林微澜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姜瓷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孕检单藏起来。
林微澜抬头看了眼姜瓷出来的诊室。
她心中猛地下沉，加上姜瓷刚刚的表情和动作，究竟是什么结果根本不用猜。
“你怎么也在这？”
也？姜瓷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林微澜也是来医院做检查的吗？还是这个科室，难道她也？
姜瓷心中闪过一丝酸楚。
林微澜走到她面前说着：“姜瓷，我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