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值得吗？
秦汉文和苏擎双双探出脑袋的那一刻，果然见苏黎生的脸上多了血红色的五指印。
那触目惊心整的，看的人真是心口发疼。
“顾瑾这女人真没白费这十年来风风雨雨的折腾，打起来丝毫不到手软的。”秦汉文啧了声，就怕地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一长串的牙印。
苏擎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站直身子，下意识地回身望了眼，这才离开了。
少爷说的对，顾小姐目前正在气头上，他应该去准备点她爱吃的甜品。
想到这苏擎下了楼了，这门口只剩下秦汉文一人在那坚定不移地偷窥着。
沉默间，却见被扇了一巴掌愣了好久的苏黎生终于回过神，只是顾瑾不吃，他也没有再坚持喂她。
转头把碗放到一旁，男人坐直身子，直接和顾瑾直视。
四目相对，你瞪我来我瞪你，却是半天没说话。
最后还是顾瑾忍不住了，瞪可他一眼之后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黎生笑了笑，下意识地迎向顾瑾，身子朝她倾斜，直至把她堵在了床边上，声音已极尽可能地温和，“想你做我的老婆不行吗？”
“你！”顾瑾气的全身发颤，“你明知道我们都是过去式了，做什么老婆，我不爱你了。我要嫁的是丰子朗。”
“哦。”
苏黎生说。
顾瑾愣了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就一个哦？
“你你什么意思？”她问，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
男人扯了扯嘴角，眨眼间一丝算计闪过，“你嫁你的我要我的，这并不冲突。”
“可你把我绑在这里来已经阻碍了我嫁人！苏黎生，你别这么胡搅蛮缠了好不好！”
“胡搅蛮缠？”男人反问，复又倾身朝她逼近了些许，“那你知不知道，你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嫁给丰子朗，也严重阻碍了我娶你？嗯？”
“苏黎生！”顾瑾气的肺都要炸了，猛地挺直身子，很想就这么迎着这一张脸挠他几挠，可想了想复又把手收了回去。
无力地仰靠在墙壁上，她喘着气问道：“你跟谁学的这么无赖了？”
苏黎生垂首，只道：“我的无赖从来只对你。”
顾瑾翻了个白眼。
对于这个男人忽如其来的不正常变态，她表示无力吐槽，索性直接给忽略了。
苏黎生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偷偷摸摸地又靠近了些许。
秦汉文眨眨眼，实在难以相信就这么点功夫，自家老大他妈的就和顾瑾肩并肩躺着了。
老大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个老奸巨猾？
不过这招以后倒是可以试试。小晨最近一发起脾气来就不允许他上床，老大这招他得好好学学。
思及此处，迷迷糊糊又觉得有人正瞪他。
秦汉文下意识朝他们看去，果然见自家老大正对自己投以警告的目光。他后怕地吞了吞口水，这才扭头转眼便跑没了。
彼时，房间里头只剩下苏黎生和顾瑾两个人。
双双靠在床头上，目光直直望着窗外月朗星稀，一时之间，竟双双心生恍如隔世之感。
很久很久以后，顾瑾问苏黎生：“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或许顾瑾心里也明白，这个问题不过就是庸人自扰。因为苏黎生压根就不会回答她，亦或是即便回答了也不会给予她确切的答案。
所以顾瑾不急，只是默默欣赏着外头的夜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苏黎生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头已多了些许沧桑，“直到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那一天。”
顾瑾于深蓝色的夜下翻了个白眼。
“那我可真要做好被关在这里一辈子的准备了。”她说。
男人默默回头，深深地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心里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小瑾……”苏黎生再度开口，“你为什么要嫁给丰子朗？”
顾瑾愣了下，刚想说话的时候，却见苏黎生说道：“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你爱他的话。我知道即便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爱的也还是我。”
顾瑾扯了扯嘴角，耸耸肩，多多少少有些许无奈，“说实话，该说的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啥？”
这个男人倒是越活越自信了。
可吐槽归吐槽，对于苏黎生的问题，顾瑾也下意识地思考起来。
为什么要嫁给丰子朗呢？
顾瑾也反复在心里问自己。
可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当最初的冲动渐渐归于平淡，当初信誓旦旦答应和他结婚的理由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或许是因为他爱我胜过爱自己。”顾瑾说，落寞地望着窗外，“或许，是因为他为我吃了那毒药，也或许生因为丰妈妈的病，更或许可能有之前苏伯父的请求吧。”
“既然这样，如果当初为你吃下那药的人是我，你就会嫁给我了？”苏黎生问。
可这一次，顾瑾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反倒摇头了。
苏黎生多多少少有些震惊。
顾瑾却是一脸神伤。
“黎生……”顾瑾说：“无论你为我做什么，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你。”
“因为当初你在姑姑面前发的誓？”苏黎生问她。
顾瑾却是苦笑，“当初我发誓除非将来有一天苏若求我，否则我将不会踏进苏家半步。与其说是在给苏若一个下马尾，其实也不过是切断了我和你的所有退路。”话说完，顾瑾深深地看着苏黎生，说话间，悲伤又无奈。
“黎生，我们试过了好多次，可最后的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你该明白，我们不可能了。只要有一天你的身上流着苏家人的血，你便永远也摆脱不了苏家，摆脱不了苏若，摆脱不了那十个长老，你的肩膀上永远都扛着苏家的责任。而我，不过是一个穷酸女，在他们眼中，明星的身份非但不会给我加分，还反倒让他们更增添了几分厌恶。这些是无论你如何私底下惩罚他们都改变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苏静解决了，你成了一把手之后我们依然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话匣子一旦揭开了，就好像是打开了挡水的堤坝，过往一切迟疑尽如决堤的水，滔滔不绝，倾泻而下。
苏黎生缓缓坐直身子，学着顾瑾的样子望着外头，“所以，为了和我彻底划分界限，即便你心里很清楚丰子朗迫不及待吃下那毒药的之前很诡异，你也义不容辞的答应嫁给他，是吗？”
话音落，男人看向顾瑾，目光落在她悲伤的侧脸上，苦笑，“为了摆脱我而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