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失意的又岂止你一个
“子朗，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这么傻！”
她失声痛哭，拼命大喊，视线拼命地捕捉着他，害怕他撑不住，“你太傻了，即便你牺牲至此，庄敏也不可能放过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对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这一次，就连庄敏都愣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丰子朗，有那一刻，她以为这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在对待顾瑾上，他和她的念琛有着共同的执念与执着，庄敏很震撼，却又很愤怒。
她震撼的是为什么这么多男人爱顾瑾；她愤怒的是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顾瑾。
“丰子朗！”她大喊一声，言语间竟是带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在，“你知不知道你是丰家的人？你的家里有爸妈，有姐姐，为了一个扫把星你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你这是为什么！”
“我怎么做都与你无关！”丰子朗笑了笑，又觉得自己足够幸运，“看样子，我该是喝到了慢性的毒药。这样也好，给了我时间治疗。”
“没得治了。”庄敏说，“这药是地下生物科技公司研发的，先前都在猫狗身上试验过，你是第一次。解药这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丰子朗微微愣了愣，辗转沉溺之后又笑出声，“看来，你也没有打算放过小瑾了。”
“是啊。”庄敏回答，笑这个小子竟然真的痴情到这种地步，也笑自己竟然对这个臭小子动了恻隐之心。
“你和我儿子很像。”庄敏说，“倒不是说外貌，而是感觉。看顾瑾的眼神，为顾瑾做事时的坚定，我刚才看着总是有些恍惚，还以为是念琛回来了。”她目光幽幽飘远，泪落阑珊，“可我知道，我的念琛不会再回来了。”
“臭小子。”庄敏忽然说道：“等会儿，等会儿我把顾瑾杀死之后我便把解药给你。”
丰子朗再度愣了，“那你放了小瑾，我不要你的药。”
“我只是要顾瑾死，只要她给念琛陪葬，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那你赶紧把我杀了吧，杀了我快点把解药给子朗。”顾瑾下意识地说。
欠下人情债的滋味不好受，景天已是这辈子欠下的人情债，她是万般不愿再欠其他人的。
思及此处，默默合眼，等待着属于庄敏的最后审判。
而另一边，一直端坐着并把这苦命鸳鸯戏码尽数看完的苏黎生，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暴躁来形容了。
“文念琛，对顾小姐的情是真的。”苏擎在一旁感慨。
有一句话他不敢当着少爷说。这句话其实他藏在心中很久很久。
少爷和文念琛，一个为爱走天涯，一个为爱成疯成魔，其实都是痴情种，文念琛的爱，不亚于少爷，更或许因着那一份执念而让他超越了少爷。他并不知道文念琛到底是用这么方式活过来，或许是再度整容，或许是联合整个丰家，亦或是真的执念太深魂魄穿越附在刚好重伤死去的丰子朗身上。无论是何种，总归是对顾小姐的放不下。
试问人这一辈子，又有谁能做到像他这样执迷不悔，为爱反复折腾而永无休止呢。
至于他家少爷。
苏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少爷的爱，相对于文念琛来说更有一份理智在。正是因着这一份理智，使得他做事常常处于被动地位，也因此在决策上，或者决策执行以后埋下更为可怕的伏笔。
为什么少爷需要这一份理智？
照顾了他整整三十年的苏擎最是明白。
因为小时候的阴影怕了。小时候的苦日子与年少时与顾瑾不得不分开那一段苦日子让他在做事上总要顾虑周全，总要从长远去想，总是想了要顾及到很多方面。
所以很多事情上束手束脚全然没有文念琛那样的闷头朝前。也因此看起来笨拙很多。
就比如现在……
苏擎看着少爷一言不发，心知他心中憋屈又无从诉说，心知心疼却又不得不沉默陪着。
可过了很久很久却始终不见他家少爷做出任何反应，苏擎无奈，下意识地问道：“少爷，要动手了吗？其实可以留下庄敏的命，让她说出药再死不迟。”
话音落，却见苏黎生已然站起，最后望了眼监控画面，说道：“丰子朗，不能活。”而后便走了。
这一场戏，或许不看最好。
苏擎心中失望。
少爷为了赶尽杀绝，亦或是有其他考虑，可这件事若被顾小姐知道了，怕又会是另一番误会。于是背对着他点头，目光落在正要对顾瑾开枪的庄敏，见她手中的动作蠢蠢欲动，蓦然陈眼，按下了手中的遥控。
彼时，枪声响起，一颗子弹自外头射了进来，顾瑾看向庄敏的时候，恰好见那子弹穿过她的脑袋，鲜血喷了出来，一注一注般没有停止。
顾瑾懵了，“不不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她疯了般爬向庄敏，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声嘶力竭，“解药呢？子朗的药呢？庄敏，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子朗的药还没交出来……”
庄敏默默地看着在自己身边不断挣扎的顾瑾，苦笑，哽咽，“你，知道，为什么我，我那么讨厌你吗？”
顾瑾僵住。
却见庄敏被泪水染红的双眸颤了颤了，个中参杂着太多的无奈与悲哀。
“因为，你的，你的出现，让念琛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你永远，永远也体会不到一个爱，爱子如命的母亲在，在看到自己儿子的心被其他女人抓的死死的那一份痛苦……你，你不懂。”
话说完，却终究重重地咳出了血。
“我，我终于要死了，念念琛死后，一直生不，生不如死，可，我没有那个勇气，我怕我死了，再也没有人来膈应你，你，你会过的很幸福。可现在，现在，我不怕了。顾瑾，我在下面等着你，我相信不不会太远……”
“原来，原来被杀的感，感觉真的好舒服，解，解脱了……”
庄敏一边说着一边吐血，而后身体猛地抽搐，双眸霍地睁大，一声长长的窥探之后，彻底没了声息……
庄敏死了，顾瑾望着丰子朗，红着眼，彻底陷入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