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两个选择，两种死法
一切，来的措手不及，却又在意料之中。
措手不及的，自然是顾瑾和丰子朗，然而对于苏黎生而言，一切又尽在掌控之中。
待那女人把丰子朗和顾瑾拖到车后座之后并驾车离去之后，苏黎生带着苏擎从角落中缓缓走出。
“汉文跟着了吗？”男人的目光始终望着那渐渐远离的车子，神情担忧，却又被自己尽数忍了回去。
苏擎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回道：“我们在丰子朗的车里装了追踪器和针孔摄像头，汉文已经开始跟了。这两天我们紧锣密鼓把天鹰帮的人一应地分散在整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只要他们的最终为止确定下来，不到几秒钟便会有我们的人出现。少爷放心，顾小姐一定没有事情。”
彼时，手下开了车过来，苏擎陪着苏黎生上了车，又道：“这栋大厦的监控，又不合时宜地坏了。”
苏黎生冷笑一声，“查查那个女人是谁。”
“是。”
一路再无说话。
或许那个劫持丰子朗和顾瑾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苏黎生从未想过在她和庄晓峰身上动手，而是反其道而行直接把追踪器按在了顾瑾和丰子朗的车上。苏黎生自己也曾是混过来的，知道行事谨慎的人一定会每日在自己的车上做排查，可对于其他人的车，尤其是即将要绑架的人的车。因为事态紧急，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层。
他们自然而然地未曾想过，就在过去半个小时之后，当那个女人把顾瑾和丰子朗绑到城郊的某处偏僻角落的时候，苏黎生则出现在了离他们所在地方不远的一个寓所。
在那里，一切的监控设备早已齐全，竟是比警方的还要齐全。
苏黎生安静坐在监控设备跟前，目光直直落在那个他们所在的地方。
“汉文去南美洲这么久，别的没学到，一些旁门左道可都学了。少爷您现在所看到的画面是一位手下爬到天台上暗中录的，您看看。”
苏擎说了会儿话之后见苏黎生一直没有回应，心知自家少爷的一颗心尽数悬挂在顾小姐身上，只得默默沉默着退到了一边去。
少爷这一招很危险。
倒也不是把顾小姐置于危险之中。
事实上狙击手早已在四面八方做好准备，一旦对方有做出任何要对顾小姐不利的事情的时候，这些狙击手一定会适时用杀戮来阻止。
可这看似万无一失的做法却有着十分可怕的后果。
一旦顾小姐发现少爷这样做，怕又会是引起另一波误会。
具体是什么误会呢。
苏擎无法预估到，只知道一旦东窗事发，后果可远比想象中的可怕。
可自从经过了夫人那件事情之后，少爷又恢复了昔日狠辣手法。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极尽所能地让丰子朗死，不留任何余地。
想到这，苏擎迷茫地叹了口气，一瞬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目光跟随着自家少爷的视线朝监控画面看过去，只见原先帮他们来的女人早已不知道去哪里了，那个空间的一扇门缓缓打开，苍老了很多的庄敏缓缓自光亮处走来。
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默默地坐在两个昏迷男女的对面，等候着。
这一等，就是等到顾瑾和丰子朗醒过来。
“醒了。”庄敏说，艳丽的红唇泛着冷意。
顾瑾摇摇头，好不容易让自己清醒过来之后，当看到庄敏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
“早该猜到的。”她说，又觉得不厌其烦，“我说文夫人，你儿子都死了好几年了，你能不能放过你自己，顺便也放过我？”
“放过？”庄敏好像听到了非常可怕的笑话一般，“你又何曾放过我呢？”
“文夫人！”顾瑾真是要被跟前这个愚蠢的母亲给气死，“即便是再疼爱自己的儿子，你也不能颠倒是非黑白。话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当年如果念琛没有杀死我的父母，没有杀死我的第一个孩子，没有害得我家破人亡，后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你只关心你失去了一个儿子，那你可曾想过你儿子给我造成多大的痛苦！疼儿子不是这么疼的，要不是你昔日太过宠溺他，把他教到歪门邪道去了，或许念琛便也不会变成那样。”
“你给我闭嘴！”庄敏大声喊着，几近声嘶力竭，“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顾瑾，要不是你死死地纠缠着他，我们念琛又怎么会变成那样。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得他那样。”
“我从来无疑纠缠任何人。”真是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老女人的死脑筋，“不管是文念琛，苏黎生，景天，这几个男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纠缠他们。如果早知道后来因为和念琛和黎生的相遇会让我的后半辈子活在悔恨之中，我宁愿折寿十年我都不愿遇见他们。庄敏，我跟你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儿子死了，你要做的是反思为什么会有今天而不是一味地把错误归咎在我头上！我不知道别人可曾认为他们是否欠了我，至少我顾瑾，我从来不认为我欠了景天以外的任何人。”
声嘶力竭地吼完，却见庄敏再度红了眼。
跟前的这个老人，每每只要一想起她曾经无比引以为傲的儿子，她就会哭红了眼。
而今也不例外。
只是，自从文念琛死后，每一次的哭泣到最后都化作了对顾瑾无以复加的仇恨。
仰起头，她深深地看着顾瑾，“你觉得你还有可能走出这里吗？”
顾瑾冷笑，“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庄敏亦是冷笑，苍老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而后在顾瑾惊愕的视线里头拿出了一把枪直直对准她的脑袋。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她对顾瑾说，而后看向丰子朗，“只是你这个傻乎乎的男朋友可不一定了。”
顾瑾心头闷闷的，“你想怎么做？”
庄敏冷笑，“丰子朗，我有两种药，一种是慢性毒药，喝下去之后会不断地腐蚀你的五脏六腑，让你在一年之内死亡；一种则是剧烈的毒药，喝下去之后即刻毙命。你如果不想顾瑾死的话，就在里头挑一种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