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人心的两面
文念琛的话深深地震撼了于曼。
她怔怔地往后退了几步，是难以相信这样的话出自于文念琛之口。
“小瑾可是你深爱的女人啊！你忍心让她受这样的折磨吗？”
可谁能想到她的质问非但没有让眼前陷入偏执的男人有片刻的反省，还反倒增加了他的不耐。
红了眼，癫了狂，文念琛冷笑，“不要在我面前装成圣人一般的模样，你的心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让你对她动手脚，你比我还积极。更何况……”
眯起双眼，文念琛的身子越发僵硬，神情里有于曼难以理解的矛盾，“我要的小瑾是干干净净的，只能是我的小瑾。只要能打掉她怀里的孽种，她依然会是我文念琛的女人，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依然会宠她如命。这一点，你不用管。”
于曼倒吸一口凉气，却是连连后退。
“你真的是恶魔！你知不知道刚才医生说她的身体不适合打胎，要么会导致终生不孕，更严重的极有可能会导致生命危险。你这样不是爱她，根本就是害她！”
“那又如何？”文念琛不理，反问于曼，“只要她还怀着苏黎生的孽种，她就不能是我文念琛的女人。无论多少代价，我都要让我的女人干干净净！小瑾肚子里的孽种不能留！”
“念琛！”
“于曼！你给我听着！”红了眼的男人低声怒吼，继而又癫狂大笑，漫长的笑声之后，是来自于最后决绝的凄厉，“你给我记住，为以防万一，如果莫可言中途没有对小瑾下手，你给我亲自动手嫁祸给莫可言。届时，苏黎生为了自己的考虑一定会维护莫可言。唯有这样，才能逼的小瑾彻底对苏黎生死心，他们才能反目，过段时间我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后才能和我的小瑾双宿双栖！”
“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容不得拒绝的口吻与语气深深地刺痛了于曼。仰起头，却是强行让泪水收回，于曼不解。
“念琛，我爱你，很爱你！”她动情地表白，却是声泪俱下，“为了爱你，我可以连命和尊严都不要。可你不能……你不能把我对你的爱如此唾弃地踩在地上，让我亲手伤害小瑾等同于让我入了地狱，万劫不复。你不能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能？”文念琛笑着反问，温文尔雅的脸上写着不同寻常的冷漠，优雅地摆弄着额前浮动的刘海，他说道：“话我已经摆在这里了，你不做，自然会有无数女人为我卖命。不做给我滚！”
“你！”于曼咬牙，深深地望着文念琛，忽然之间竟是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她不敢去触碰，害怕去触碰。
“我答应你。”终是彻底败下阵来，垂丧着低着头的她像极了丧家之犬，一个只有利用价值的狗。
文念琛满意地点头，继而摆手，“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回去吧。事成之后再通知我。”说完便已是转身，跃入泳池中恣意畅游。
却是徒留于曼一人呆呆地站立在泳池边，心伤绝望。
认命吧。
于曼苦笑着想。
文念琛是她爱了一辈子的人，而小瑾，虽然这短短半年的相知相伴，可终究抵不过数十年的情感。
为了念琛，她连死都可以，又何惧去害一个人呢。
只是这一辈子，终究是要对不起顾瑾了。这辈子欠的情债就用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了吧。
于曼苦涩地想着，摇摇头，转身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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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处
接到俢元电话的苏黎生并没出现，而是派了苏擎前来。
实际上，却是苏擎背着苏黎生独自一人前来。
天知道得到顾瑾怀孕消息的他简直开心的连嘴巴都合不拢，全心全意地想着一定要保护好这个来之不易的骨肉。
少爷当然十分开心了，只可惜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少爷有其他想法，只能全心全意地用冷漠粉饰，尽管内心已经迫不及待地期待起来。
站在病房里，苏擎望着没有任何表情的顾瑾，心思百感交集。
他多么地想告诉顾瑾，告诉她少爷在听到她怀孕的消息之后有多么狂喜。可他不能啊。
他多么地想告诉顾瑾，求她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孩子，因为少爷孤独半生，隐隐爱了她半生，多么期待能有和她的爱的结晶。可他不能。
他多么地想告诉顾瑾，让她再等等，再等上或许一个月的时间，等少爷了结了一切，那一切都迎刃而解，纠缠了整整五年的恩怨也彻底大白了。可他不能。
苏擎很惆怅，也很心疼。为有苦难言而惆怅，为爱情磨折而心疼。
千言万语萦绕在心底却最终转化了冷冰冰的口吻：“顾小姐，这个孩子，您不能做主打掉。”
话刚出口，便见顾瑾小脸上已经有怒意在闪。他的心恨恨地刺痛了一下，终究是强逼着自己硬下心肠。
“少爷有令，这个孩子的命运就等同于伯母的命运。孩子在，伯母自然无忧；但如果孩子没了，那伯母……”深深地看着顾瑾，苏擎实在无法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他疼爱顾瑾如同少爷疼爱她，实在是万般不想顾瑾有任何问题。
可他不可以。
“苏擎，你这话太严重了。”一旁的俢元尝试着想要解围，却已是来不及。
渐渐地，气氛变了。
一直没有表情的顾瑾终于凝聚了精神气。臻首微微抬起，默默地注视着他。
苏擎张了张口，刚想要说话，却不想顾瑾先行开口了。
沉默间，只见她指了指房门的方向，干涩的薄唇微微张了张，声音很无力很苦涩，却带着穿透苏擎心房的力量。
“给我滚！”
苏擎一愣，下意识地上前，“顾小姐……”
可他看到的，却是如纸片般虚弱的女人。
苏擎的眼皮忽然开始狂跳，他有很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哪怕再坚持一个月，这个女人也不会和少爷在一起了。
她不爱少爷。
苏擎当真再也坚持不下去，很尝试着上前和她解释清楚，可得到的，却依旧是顾瑾的失控。
“给我滚出去！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