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莫可言的悲哀
秦汉文对文念琛的一声一声控诉都是带着十足的嘲讽的。
难道爱情不应该是奋不顾身的吗？就好像他和苏晨一路走来，虽中间遇到太多坎坷阻碍，可他们之间的爱情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为对方奉献，哪怕失去生命都在所不辞。
哪像眼前的文念琛，口口声声说爱她，结果一把枪就打散了那立起来的真爱牌坊。
这样的文念琛式的爱情，秦汉文很唾弃。也就恰恰在这个时候，他对此刻昏在冰凉上的顾瑾多了厌恶恶以外的另一层情绪。
同情。
同情她爱上一个自我的男人，同情她被这个男人耍的团团转。
将枪垂下，秦汉文说道：“走吧，不然老大发话了我也保不住你。”
文念琛看了眼还在车里的神秘男人，视线又落在地上昏睡的女人。双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想要上前，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的一切还没准备好，还不是时候现身。
小瑾，你等着我，等我可以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时候，我一定还你一场爱恋一场未来得及给你的婚礼。
坐上机车，文念琛不舍地看了眼顾瑾，终是转身离去。
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消失彻底，秦汉文朝手下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纷纷在四面八方四处搜寻有没有可疑人物。待确定安全之后，一直紧闭的车门终于开了。
“老大。”秦汉文邀功似得跑到苏黎生跟前，“我做的不错吧。”
苏黎生赏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抱住顾瑾一路钻入了车里。
“回帝国大厦。”
吩咐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了。
秦汉文啧了一声，一边痛骂苏黎生重色轻友，一边则不忿地坐上车。
车子缓缓走了，保镖也走了。
而在一个不起眼的死角处，一抹橘红色的裙摆在隐隐摆动。
莫可言从角落中走出来，听了一切真相的她双眸已然红透。全身连带着近日稍显瘦弱的脸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双拳紧握，只剩下万般仇恨与酸楚。
谁能想到原只是身体不适过来那体检报告的她竟会好死不死地撞上了这惊天大秘密。谁又能想到，原来她爱到骨子里的那个男人竟有那样可怕的身份。
除了当事人，就连苏静和文念琛都不知道的真相竟然被她知道了。
莫可言无奈了，酸楚了。
苏黎生千般隐藏自己的示弱，在苏静面前佯装不敌，原来的原来，这一切的背后的目的全都是因为顾瑾。
顾瑾到底有什么好，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做到这步田地。
莫可言不解，记忆恍惚滑过五年间发生的种种，她想到了哪怕自己曾经差点被苏静害死也不见苏黎生动用过身份过，可现在……
当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走到医师办公室的时候，莫可言的大脑依然是空白的。直到医生叫了好几次她才勉强恢复神智。
“医生，我的体检报告是什么情况？”她茫茫然问自己的主治医生肖医生。只见肖医师摘下眼睛，沉声问道：“莫小姐，这些年你是否服过一些激素或者剧烈毒性的药？”
莫可言一怔，下意识地点头，声音有些不确定，又有些迷茫，“有过……”
是苏静。
和苏黎生逃亡的那几年，苏静经常把她抓到暗室，为了逼苏黎生就范就拍下给她为各种毒药的全过程。虽然后来都被苏黎生救了，也找了医生治了，可总归留下了后遗症。
“我的病和这些有关系吗？”
“莫小姐，很抱歉，您被确诊为胃癌晚期。”
“轰”地一声，莫可言觉得她的天彻底塌了……
怎么走出医院的，她其实并不清楚。只依稀记得在医生一遍一遍地叮嘱她再找国外的医院试试的时候，她草草交代了让他保密之后便提着包走了。
站在茫然的大街上，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要去哪里。
连这天都在跟她作对！她恨，她好恨！好不容易就要嫁给黎生成为苏太太了，可为什么要被这般捉弄，难道过去五年她受的折磨还不够多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疯狂地大喊出声，可回应她的，却是这漫天的轰鸣声。
莫可言想到了苏黎生，这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她想着快点去找他，或许他有办法，即便没有办法，或许他会因为怜悯而完整陪伴自己所剩无几的时光。
怜悯……
这个词划过脑海的时候，莫可言觉得自己好可悲。
爱了半辈子，最后却只能寄希望于怜悯。
亦或许，无情冷漠如苏黎生，连怜悯都不会给她。
来到帝国大厦最顶层的时候，苏擎正站在外面守着，见是她，浓眉微皱，一脸肃穆，“莫小姐，少爷现在不方便。”
莫可言笑了。
她很清楚苏擎口中的不方便只是因为苏黎生不想见自己。如果是顾瑾，哪怕他正在开紧急会议，他都会出来。
可不是吗？
被爱着的被宠上天，被抛弃的连猪狗不如。
“苏擎……”莫可言上前，勉力咧出一抹笑，“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而后站在原地，一脸无辜地望着苏擎，等着他反应。
苏擎不疑有他，走到莫可言身边正想弯腰，却不期然被莫可言撞了。疯了的女人不知道哪来的气力直接把他推开，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莫可言已经推门进去了。
“黎生……”
笑容与甜腻的声音在见到苏黎生怀里昏睡的顾瑾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眼前的这个男人轻柔地捧着在怀里女人的脸一遍一遍地吻着，即便隔着好几步远，莫可言都能感觉到到独属于苏黎生式的温柔，那种她不曾拥有过的，她曾经拼命追求的，也永远拥有不了的东西。
“你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她贸贸然闯入，苏黎生也只是那么一秒的惊讶，很快地，神情已经冰冷下来。
把怀里女人的头揉入怀里，他淡漠地望向莫可言，薄唇微张，凉薄恶语就这么砸中了莫可言的心，“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