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报了五年前的仇
顾瑾在第二天早早地去了拍摄场地，想着尽量不和莫可言碰上，不想还是撞上了。
按理说还处于订婚喜悦中的女人应该会懒惰点和自己的男人多多温存，可这莫可言似乎打了鸡血般早早就画好妆了。
怎么回事？
顾瑾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这场戏是捉奸，小瑾，剧本熟了吗？等会儿和他们两个人对对戏。”
刘导趁顾瑾化妆的时候走过来说道。
透过镜子望向后头还在和别人显摆她的鸽子蛋订婚钻戒的莫可言，顾瑾无声的摇摇头。
就算自己肯，对方也未必答应。
今天的戏是自己去酒店发现修元和莫可言偷情的戏码，有两个场景十分沉重，一个是自己作为受害者扇修元和莫可言一巴掌，一个则是自己独自回到家里失落痛哭。扇巴掌那一幕听于曼说莫可言要求借位，可刘导拒绝了，他想要最逼真的呈现。
顾瑾默默看着剧本中的描述，还算淡定，只是当化妆结束后，合上剧本的她默默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这一幕好像是当年重演，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的自己痛苦绝望到连回击她们的反应都忘了。不服输的自己只是拼命地追着苏黎生的车，一遍一遍地质问他，既然不爱为何又来招惹自己？当然，这样的回答过了五年都始终未得到回答。
而今天……
顾瑾转过身，望着已经摆设好的场地，小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彼时，片场的大门打开了。
苏黎生在苏擎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一身毛衣加衬衫的高冷标配，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态度。
顾瑾眼神再度冷下，握紧的双手再度加大了力道。
就好像老天爷垂怜，以着这一场戏来弥补她当时的落魄。
“等会儿打我的时候你不要犹豫，把我当成你心中最痛恨的那个人。”
修元走到顾瑾身边，担心她因为自己是好朋友而不敢下狠手。
顾瑾默默望了他一眼，重重地点头。
“Angel and Devil第三场，Action！”随着副导演一声令下，这场顾瑾内心隐隐期待了好久的戏终于开始了。
镜头之下，酒店房门忽然被大力踢开的动作惊扰了在床上温存的两人，失魂落魄冲进来的顾瑾见到来不及穿衣的俢元和莫可言，眼眶红了也深了。
俢元随意披了件外套跳下床来直奔顾瑾，扶着她的肩膀激动的在解释着。
顾瑾的大脑开始浑浑噩噩起来，她再度恍惚回到五年前。
也就是这样的场景，她用力踢开了苏黎生别墅的大门，悲凉的眸子映了苏黎生和莫可言的热吻的画面。只是和现在俢元拼命解释的情况不同，那时候的苏黎生只是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慢悠悠地穿上了外套。
“为什么？”顾瑾问俢元，与五年前她质问苏黎生的场景重叠了。
俢元的嘴边在自己眼前晃着，张张合合地，顾瑾却依然记得当年男人的那句回答。
“没什么，就是腻了。”
“啪”的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拍摄现场，力道狠的俢元的脸登时红的彻底。
所有人都惊呆了，全然忘记了反应。
顾瑾推开呆若木鸡的俢元，目光直视也吓傻了的莫可言，脚步坚定地，沉重地往前走。
“顾瑾，你你你，你不要过来。”惊慌失措的莫可言不住地往床头退，渐渐开始结巴起来了。
眼睁睁地看着顾瑾即将扑过来，莫可言失控大喊，“导演，导演，cut，快cut！”
刘导目光微沉，扫了一旁的苏黎生一眼，见他的目光全盯着顾瑾，默了默，对所有工作人员摇头。
莫可言喊停的诉求被终止了。
“顾瑾！你给我停下！黎生，黎生……”
这女人不喊苏黎生还好，一喊苏黎生，顾瑾心中的仇怨尽皆涌了上来。
在她跟前站定，她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是自称自己闺蜜却撬了她墙角的女人，这个在伦敦害的她被苏黎生打的绿茶，真是恨的……
咬！牙！切！齿！
“啪”的一声，又一道凄厉的巴掌声响起来了，一众工作人员狠狠颤了颤身子，就连苏黎生的眼神都深了。
等所有人回神的时候，房间里早已没了顾瑾的身影。摄像师急急查看拍摄状态，发现她是绝望离去之后才稍稍安下心来。
“导演，顾瑾原本有很多责骂的台词，这下都没演出来，是不是要把她叫回来重新来一遍？”编剧问刘导。
刘导摆摆手，目光在苏黎生和莫可言之间来回逡巡，隐隐猜到了什么。
“不用，大悲大痛之下，所有的责骂语言都是苍白的，绝望离去才是最真实的反应。顾小姐演的很自然，很真实。”他特意在真实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见苏黎生没有说话，他就下令收工。
俢元推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冰袋想要追出去，却被于曼制止了。
“我去吧。”于曼说了声，已追了出去。
顾瑾跑出酒店之后，独自一人把自己关在了停车场的车里。于曼在保姆车里准备了一些酒，是供司机以外的其他工作人员喝的，她在冰箱里拿了出来，拼命地灌着自己。她酒量不好，平日里若不是俢元给的药压着，根本就是一杯倒。
而这一次也是如此，她没有吃药，故而喝了一杯就开始神志不清了。
顾瑾觉得自己有如今这般惨淡的光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苏黎生和莫可言，当然，更大的一部分来自于自己当年的白痴。
今天的这场戏俨然强逼了她彻底面对过往一切，让她退无可退。她悲伤极了，脆弱极了，也十分想念有念琛帮自己聊伤的日子。她记得五年前，当苏黎生决绝离去之后，念琛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一点一点让她恢复过来。可现在，当旧疮再度被揭开，那痛彻心扉，却再也没有念琛来抚平了。
她的念琛，不在了。
“念琛……”她喃喃念着文念琛的名字，心思迷惘，渐渐混沌了。
保姆车的门在这个时候开了，她闭着眼细细地闻着让她十分熟悉的味道，心思一痛，“念琛……”
只是顾瑾太累了，眼皮怎么也打不开，只能一遍一遍地无助地喊着。
文念琛深深地看着沉沉入睡的顾瑾，心疼的不能自已。
他紧紧把人抱入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反复温柔呢喃，“小瑾，再等等，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